“一旦信物被破坏，祂就会回归天上……但这片被她影响的土地也不会回归到现实，也就是说，无论怎么样，你们都不可能逃离这里的。”

“这种情况下，你们根本就不可能加入我，你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那个布莱恩身上，等待着他完成仪式之后，让他来决定你们接下来的命运……”

人是一个既脆弱又现实的东西。

玛利亚曾经也试图将双方的一切都暴露给了所有人……她以为这样其他人就会支持自己。

但她很明显，自己想错了。

在人们意识到了摧毁神器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之后，他们反而更加拥护布莱恩了。

因为布莱恩许诺，只要仪式完成，他将成神……之后他不但不会抛弃这些信徒，反而会将他们带入圣域！

很显然，比起她的面对绝望的现实，这些还有牵挂的人更愿意相信一个骗子……他们想要去赌布莱恩不会放弃他们。

“后面我又是尝试过几次，在反复确定大多数人无法接受我的选择之后，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隐藏我的目的……至少这样，还会有人选择加入我。”

玛利亚缓缓的说着，声音也是带着几分无奈。

但秦律却摇了摇头。

“可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你不摧毁你拿到的信物。”

“你……”

“不如这样吧……”秦律看着面前脸色凝重的玛利亚，又是笑了笑，“不如，你来听听我的推论？”

“……”

“不说就当你同意了。”

秦律笑了几下，随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说着。

“在逻辑推理题目里，有一种很经典的选项。”

“也就是所谓的冲突选项。”

“也就是说，在两个回答互相冲突的情况下，两者不可能同时为真……大部分的情况下，是一真，一假。”

“所以，你认为我和布莱恩其中一定有一个人说谎……而且这个人是我吗？”玛利亚看着秦律，语气平静。

但秦律却笑了笑。

“我说过，是大部分情况下，一真一假……但是是可以同假。”

“在来这里之前，我其实一直在思考，你和布莱恩到底是谁对谁错，但显然，从你们两个人的话语之中，我无法分辨出来。”

“所以我选择另一个方式……从《三个小孩》的前半段故事来分析。”

“因为只有前半段，我是可以肯定它的原汁原味的。”

“贵族之女，也就是你，从女神的手中获得了力量。”

“才华横溢的男孩，选择了智慧……”

“唯有哑巴，既得到了智慧，又得到了力量……”

“你知道那个故事里，有什么重点吗？”

秦律笑了笑。

“是那个哑巴没有许愿……”

“女神是主动将赐福给予他的，而全程，哑巴并没有主动的许下愿望。”

“你们一直在强调，完成仪式完成仪式的……可你们却都没有说，仪式为什么没有完成。”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是一套降临流程的话，仪式之所以没有完整，并非是你破坏了仪式，而是单纯的，那个哑巴没有许愿，所以仪式的流程没有走完。”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在你的日记之中，你是说明了布莱恩获得了‘命令他人’的能力，但在三个孩子的童话之中，男孩却是获得了智慧……”

“……你想表达什么？”玛利亚的脸色依旧从容，看不出有任何的动作。

但秦律却只是继续说着。

“童话这种东西，虽然是给小孩子听的，但它肯定不只是蕴含着童话故事……说到底，故事终究只是外壳，其内部想要表达的，才是真正的东西，没有内核的童话就真的只是一个三流小故事而已。”

“我在和布莱恩接触的时候，已经确定，你说的确实没错，他获得了‘命令他人’的力量……但他却说布莱恩获得的是智慧。”

“很显然，他不可能不知道布莱恩获得了什么，但他之所以要这样写，是想要强调这一点。”

“而为什么要强调智慧呢？”

“还记得玛利亚你日记里写的是什么吗？他曾经是一个智力残缺的哑巴……”

“在他‘不完整’的时候，他选择了听从你们的命令……而在他‘获得了智慧和力量’之后，他选择了逃跑。”

“无论是在教会版本的《三个小孩》还是你的记事本里，都表明了，在获得‘智慧和力量’之后，成为了正常人的他不再帮助你们任何一方。”

秦律笑着。

而玛利亚却摇头叹息。

“我承认你的想法或许有点道理……但只是因为如此虚浮的，完全看你主观臆想的所谓真相，是否过于可笑了？”

“或许吧。”秦律笑了笑，“我之前来的时候也在怀疑，我这个推论到底对不对。”

“但你将最后的证据，递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