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敲击的节奏、间隔、声响几乎一致。
“砰!”
许勤抡圆了这一锤,一锤击落,他长舒了口气,将锤子甩到一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擦拭起了上身的汗珠。
眼角的余光却是瞥见了一抹黑衣。
短暂的错愕之后,许勤一把扔开汗巾,快步的迎了上去。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这么拉住姚广孝的手神情激动的喊道:
“道衍大师!”
身旁那名汉子将烙铁回炉,却看见这么一幕,当下便是好奇了起来。
“喂,李哥,你比我早来两年,见过这和尚么?”
那名被唤作李哥的汉子摇了摇头,并没说话,他心里也是纳闷,自家掌柜平时不喜外人,莫说是自己迎上去,就算是别人来送礼他也是不带正眼看的。
姚广孝挣开一只手,笑眯眯的为许勤介绍道:
“这是京城里一户贵人家的公子。”
“掌柜叫我朱驷就好。”朱棣对着许勤笑着开口。
许勤略微看了一眼就判断出朱棣不是假笑,当下也是笑着拱手:
“在下许勤。”
他不知道,朱棣发自内心的笑,是因为他用上了自己的真名。
先前在车上,朱棣和姚广孝二人便是已经讨论好了,为了不引起惊慌,也是为了探探许勤的真实水平,朱棣让姚广孝不得暴露自己真名。
对此姚广孝也是很愉快的答应。
“不知大师这次找我是为了做什么?”
一阵寒暄之后,许勤也是知晓姚广孝不可能真就是找自己聊天,于是便出声询问。
朱棣一步迈出,从怀中掏出几张图谱:
“其实是我有事请求大师,这几张图谱是我偶然所得,不知大师能否制造出来。”
“既然是恩公带你来的,那这件事就是小事一桩,不就是......”
许勤接过图谱,本没觉着有什么难处,可话还没说完,当他眼睛看到图谱的一刹那,许勤的眼瞳猛的一缩,登时僵住。
他认出了上面的器物:火器。
私藏盔甲、弓弩都是砍头的罪名,更何况这是火器。
许勤猛的将图谱合上,回头看了看两名伙计,确认二人距离自己尚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死死盯着朱棣开口:
“这东西你哪来的?”
身后的两名伙计也是诧异的偏过头来,脸上皆是浮现出一抹疑惑。
“奇了怪了,还没见过老大这般反应,他号称天下铁器均可锻造,不会是做不出那公子要的东西吧?”
另一名伙计挠了挠头:“不至于吧,老大都做不出来?莫非是火器?”
朱棣对上许勤那双瞪大的眼睛:“自己画的。”
心下也是有些意外,这人似乎看明白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你画的出来的,就连宫里的督造局也怕没这般能耐。”
许勤的头摇的像拨浪鼓,若非是自己恩公在此,他恐怕真要怀疑这图谱是从宫里偷来的。
“这是火器!你不要命了!”
“没人能要我的命。”
许勤此时有些恼羞成怒,感觉自己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您要作死别扯上我和恩公!
“你以为你是谁!”
“我叫朱棣,北平府燕王。”
“现在该我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