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落座后，卓依率先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排骨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之后，她真诚赞叹道：“昭昭，你这手艺真是没话说，如果哪天你不想在职场混了，开家餐馆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

沈清昭体贴地为卓依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肚肉，笑盈盈地反问道：“你家开餐馆只做一道菜？”虽然沈清昭会做饭，但她觉得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红烧排骨，堪称一绝，让人回味无穷。

咬了一口鱼肉，卓依客观评价道：“这道鱼也很不错，口感细腻且滋味饱满。招牌菜在精，不在多。”

随即，她抬头凝视着对面的沈清昭道，“你总是试图用学霸思维去解析厨艺，追求道道绝味，但美食之道是不同的。同一道菜肴，由不同的人亲手炮制，就会衍生出千百种不同的风味，它没有固定的理论公式。我认为参差不齐才是生活的常态，你这样不嫌累啊？”

沈清昭理听罢，轻轻一笑道：“一点儿也不。何况开餐馆，也得对得起来吃饭的食客吧？”诚心做餐饮，光是一两道招牌菜怎么行？

卓依想想也对，便点头道：“好像有点道理。”

深夜，盛世华文集团的电梯在八楼稳稳停住，李唐身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服套装，她的身影在电梯内部显得格外醒目。

章舍则身着一袭黑色长连衣裙裙，静立于电梯之外。

一黑一白的两人就这样相对站着，气氛紧张而又微妙。

尽管电梯门即将要合上，但章舍却没有想要迈步进去的意思。

李唐按住电梯的按钮，首先开口道：“你是在害怕我吗？”

话音刚落，章舍微微抬脚，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她的眼神虽然坦然，却又难以掩饰住一丝紧张：“说实话，确实有点。”她轻声回应。

闻言，李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言语中带着戏谑：“你背后可是有人撑腰的人，如果真的要论怕，应该是我更有所顾虑才对吧。”

对此，章舍并未直接回应，只是淡淡道：“毕竟你的人品并不怎么好，连跟随你多年的助理都急不可待地选择离开你，而去担任王总的秘书，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李唐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洒脱：“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本性使然。人生本就该有高远的志向，而不是碌碌无为地过完一生。”

章舍讥讽一笑：“也对，这本就是你的价值观。”

李唐坦然道：“我的价值观至少成就了许多人的梦想与抱负，那么你呢？难道你的价值观就是为达目的而不惜背叛朋友吗？”话音刚落，电梯悄然停在了负一层。

李唐率先跨出电梯，紧接着，章舍也走了出来，两人各自向自己的停车位行去，她们的车仅仅相隔两辆车的距离。

刚打开车门，她们不约而同地转身，望向另外一人所在的位置，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章舍看着李唐，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感慨：“李唐，或许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李唐听后，嘴角勾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话语中同样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慨：“彼此彼此。”

紧接着，引擎轰鸣声此起彼伏，两辆汽车先后发动，缓缓驶离停车场，向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道交错的尾灯在黑暗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