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丈夫指着门上的字问道。
“英文?不认识,办公室吗?”红发小哥挠了挠头,“这屋子里面看着也不像啊。”
看他走进去,丈夫也跟在后面。
这是一个上千平方米的巨大空间。空旷的地板上,细腻的尘埃表明,不久前这里曾经有人打扫过。
丈夫抬起头,看到天花板上满是粗细不一的管道,弯曲层叠,其上密布着喷头。
回想起来,门外的墙上有一根下水管道似的立柱,其上有个转盘阀门。那就是开关了吧,他想,这里只有一层,墙壁上怎么会有下水管道呢。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红发摆摆手,“咱们走吧。”
丈夫点点头,转身快步向着门口走去。
“等一下,说好了我带路嘛!”红发拉住他,往他前面抢跑。
丈夫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腰带,用力将他凌空抱起,摔倒在地上。
不等他站起来,丈夫快步走出门口,反手关上了门。
红发小哥躺倒在地上,疼的僵住了几秒。他听到摔门声,抬头看到门已经紧闭。丈夫走了,只剩他自己关在房间里。
丈夫反锁了房门,转身来到转盘阀前。
他双手握住那转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从来到这个身不由己的地方以来,这是他的第一个对手。
“哥,你开门啊!”
门的另一侧,红发正在使劲敲着厚厚的门板,发出一声声闷响。
“你不会再出来了!你已经害死了两个人,这里就是你终点。你的比赛结束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活着出去吗?咱俩一起赢奖励,我把自己那份也给你。哥,你快放我出去啊!哥你说话啊!”
门外,他背靠着墙壁,感到喉咙灼烧一般的干渴刺痛。他咽了口唾沫,“不要说了,静一静吧。马上就结束了。”
红发沉默了十几秒。
“这是什么味儿?好呛,咳咳……我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丈夫依旧沉默。
“哥,你放过我这次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害那两个人,更不该骗你……”
红发继续说:“我出去以后,一定当个好人。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呢,她叫张小蕊,就住在发廊边上的小区里。我们约定好了的,等这次结束之后,我们就结婚。我要回去娶她,我还要跟她生个孩子,今后再也不角斗了。哥,求求了,求求你,咱们都姓张!我下辈子认你做亲哥好吗?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了,求求了……”
门后的哀求声渐渐微弱下去,丈夫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我可以给你带话。”
沉默之后,红发开口了:“我能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吗?”
“这是一间毒气室。”
“你怎么知道的?”
“门上写着。”
“是英文吗?”
“是德语。”
红头发苦笑着,“德语?我怎么可能认得德语。”
“这个场地就是二战德国的占领区。机器上写的是德文。厂房外面的摩托车,是1941年的宝马R-12。”丈夫说。
红发感叹道:“我要是多念几年书,也能认出来,一定不会输给你!”
“或许吧。”
“所以你也承认了吧,你根本不想和别人共赢!你只想自己一人独占胜利!”
“谁知道呢。”丈夫倚靠着门板,坐在地上。“我来这里是为了赢吗?我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