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回去？”陈钺反问道，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有问必答，而他已经有满肚子的问题了。

技术员不紧不慢地回答：“正如我刚才说的，通道已经关闭了，你现在不能回去。”

“新罗马是什么？这里是哪个国家？”

“新罗马是一座不会标注在地图上的城市，你和你所在世界的人们都找不到它。”

陈钺思考了一下现状，问道：“我接下来能做什么？你把我留在这里，希望我做什么？”

计数员停顿了一下，说“接下来会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根据你回答的内容，你今后的处境可能会有所不同。”

“你问吧。”

“你来到新罗马之前，见到过一男一女，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对吧？”

陈钺想起了地下室里的屠夫夫妻，“是的。”

“你为什么杀死他们？”

陈钺答：“那两个人是杀人犯，他们的地下室里摆满了尸体。他们还试图杀我。”

“你认为自己的行为是自卫？”计数员一边记录，一边问他。

“是的……”

“那你为什么在逃离之后，又返回了那间地下室？”

“我不能放过他们。”

“为什么？你只要报警即可，这是警察的职务范围。”

“我……我那时受了点刺激。”陈钺担心自己的回答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也撒不了谎。

计数员逼问：“请你如实说明动机！”

他呼了口气，说：“我一直过得浑浑噩噩，过往的人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回忆。我知道他们是坏人，他们杀害了很多无辜的人，不可饶恕。所以，我想亲手给他们报应，告慰死者。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就算是给毫无价值的人生一点存在意义。”

“如果你死了呢？”

“那就拉倒了，没什么可惜的。”陈钺说完，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计数员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你杀死的两个人是新罗马公民的私人供货商，他们在地下室里的工作都获得了新罗马的许可，所以是合法的。”

陈钺眉头紧锁，质问计数员：“他们滥杀无辜，怎么能合法？”

“新罗马的法律只服务于公民，供货商并未违反这里的法律。”

“这简直是歪理！”

计数员反问：“不经过任何审判就杀死嫌疑人，你又依据了谁的道理呢？

对新罗马来说，供货商为公民提供服务，没有违反法律。而你，陈钺，杀害了供货商，你要对此负责！”

陈钺沉默了一会儿，“你们要如何处理我？”

“接受供货商服务的那位公民还没有起诉你。目前你在新罗马只犯有非法侵入罪。”

“如何处罚我？”

计数员回答：“你必须参与角斗，成为一名角斗选手。如果你在角斗场上死了，那是你的命运使然。如果你赢下了比赛，就可以重获自由，返回你的家乡。”

他问：“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如果你留在此处，等待公民起诉，必然会被处以极刑。”计数员说，“我的提案是最符合你当下境况的选择。在你杀死供货商的时候，并非出于百分之百的正义感。你在杀戮中获得了快乐，肯定了自己的价值。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角斗场是最好的去处。”

“我想考虑一下。”

“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陈钺抬起头，斜眼看着她，“【供货商】供应的是什么货物？”

计数员回答：“就是你看到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