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低端，水面突石之上盘坐着个金毛四臂老猴，虽看其年迈力衰，瘦弱矮小，但却给人一种仁义至善，悲悯众生的气质。

“谢谢你的仁慈，老拙应该怎么报答？”灵猴站起，心中略有波澜，平静过后细细地看了蛮骏一番后说道。

“路过举手之劳罢了，何须提报答，道友怎么称呼？”蛮骏抱拳回道，虽然灵猴说话有些口音，但听懂还是没问题的。

“老拙名姬守，天资愚笨，千岁之年才不过结丹巅峰。小友可是北方之人？”灵猴无风自动，飘到蛮骏面前。小猴也早已退下不见。

蛮骏一听大惊，练气不过百年寿命，筑基不过二百余载，结丹顶死天也活不到六百岁，这老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晚辈叫忚鹤，在北方得罪了人往泽州逃难路径此地。”蛮骏恭声回道。

“泽州灵气枯竭，路途遥远，蟒江滔滔，千里之宽，现在不是寒冬季节，江中凶怪猛兽不尽其数，老拙有些法力，正巧寿元已尽，欲归故里，一道同行可有叨扰？”姬守和气询问道。

“哪里有打扰，能和前辈同行忚鹤荣幸之至。”蛮骏恭声答应，心中却懊悔不已，他见小猴修有灵决，本想来捞点好处，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不毛之地，居然有个一千多岁的老妖怪。

姬守看了眼蛮骏笑了笑。

“请待老拙去救治果净一番，告别诸位朋友后即刻动身。”

老猴被几只灵猴包扎了一番，见蛮骏过来立刻踉跄起身拉住蛮骏的手，左看右看后拿出许多水果塞给蛮骏。

只见姬守只是闭目了两息，那受伤的老猴子便已痊愈。

猴群知道姬守要走后，纷纷过来抱了抱姬守，还给了姬守一身藤衣一根长棍防身，还有一大兜水果。

姬守穿好藤衣接过长棍，蛮骏将水果放入储物袋，猴子们见了看到后惊讶的又是一阵大吼大叫。

二人和猴群步行到密林处，在猴子们的叫声中向泽州飞去。

“忚小友天纵奇才，修道不过几月便以到练气之顶，少见之极。”姬守看着吃了一路水果的蛮骏聊道。

蛮骏心中大惊，连修行时间都能看出来，恐怕这姬守在结丹巅峰中都算是最顶尖的那一列。

“前辈叫我小鹤就行，曾经有人告诉我说我是天品的血灵根，天赋异禀，资质通天。”

“嗯嗯，我曾听说血灵根之人生性残暴，喜好杀生，善抢夺，厌规矩。今日一见感觉偏颇很大。”

蛮骏不明白姬守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想杀自己估计不用一息之间。

“几个月来晚辈确实不少杀生，对仁义也很漠视，我也不知道是灵根原因还是天性使然。”蛮骏摇了摇头道。

“你的迷茫我感受的到，你做的一切应该以自身念头通达为主。换一种心态去经历，即使是同样的结局，也有善恶之别。”

“不管我是想抢他东西杀了他，还是无意中杀了他，又或者是为了他好杀了他。他最终的结果都是痛苦的死去，都是一样的仇恨我，善恶之别在哪？”蛮骏问道。

“在于你而不在于他，用善恶区分自身，天地没有对错。”

“那哪儿还有什么善恶之分，左右不过是自身的欲望使然。”

“对环境对天地当然没有，对自身一定有。你应该坚定自己的信念，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要对得起自己，不要折磨意志和思想，顺应自然，顺应本心。这只是不堕心智浅显的境界罢了。”

“用仁义创造善念，以精神成就自我，才是真正的快乐。”

“呵，难道威压万万生灵，享尽顶礼膜拜就不快乐？”蛮骏不屑道。

“那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过仁义，怎么会知道那是怎样的幸福？”姬守问道。

“你我都知道，仁义本就不存在，那是被集体创造出禁锢生命本能欲望的枷锁，是统治者的泥剑，是环境制度思想上的拥护，我为什么非要把欲望放进‘仁义’的框架之中？”

“你在曲解它的意义，确实有人深受其害，每日审视自己如同遭受酷刑，确实有人利用它建造思想上的囚笼，但你没看到圣贤们在仁义中充实精神，成就伟大，你能说出比仁义更能满足精神的事物吗？”

所以呢？和畜生们称兄道弟就是你的精神追求，呵呵。

蛮骏气极很想嘲讽姬守，但最终还是恭敬回道。

“前辈说的是，忚鹤受教了。”

姬守摇了摇头不在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