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房门被轻轻拉开半扇,白苏端着盘切好的苹果走了进来。
秦陌还在禾翠村里晃悠来晃悠去,白苏看了眼电脑屏幕,精致的画面里是一片片的翠绿稻田。微风不断,稻浪。
白苏将兔子形苹果放到秦陌手旁,“一会儿我要去新城区一趟,哥你有什么需要我买的吗如果有的话给我列个清单。”
秦陌闻言放开鼠标,视线移到白苏脸上,眼神里明晃晃的“去做什么”。
“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白苏顿了顿,“之前我们不是住在清源哥家么,这次你出院我们搬出来住搬得有些急,好多东西都还在清源哥家。原本我前两天就打算过去拿的,但是一直都在忙着赶画补稿,今天终于有时间了就想着去把东西都搬回来。”
原来是去搬东西
不过既然是去做体力活,秦陌自然就不会让白苏一个女孩子去做。
我也一起去吧。
洁白的纸上落下六个字。
“可是你的身体”白苏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的。
白苏无奈,最后还是在秦陌的坚持中妥协了。
窗外的雨还在淅沥沥的下,整个临江城都被笼罩在一片雾茫茫中,尤其江上烟波浩渺,柳枝飘飘。
秦陌关了电脑,从衣柜中拿了件外衣披上,临出门前看了看他那辆破自行车,还是决定在这种天气里放弃用它代步。
旧城区并没有公交线,唯一能用来代步的就是能够在小巷中穿梭自如的人力代步车。白苏叫了辆人力车,直说要出旧城区。
骑人力车的是个阿伯,见两兄妹都上车了就收起车边包裹的防雨布,小心着不让车里的人被雨淋到,然后脚一蹬,小车缓缓行动起来。
“白家崽儿啊,这么个天气你们是要去哪里哩”
秦陌不能说话,回答自然是白苏。临江城的姑娘们大多温婉,笑起来也柔和得像是脸上蒙了层纱,白苏一笑,五官就更柔和了。“我们是去新城区拿东西呢,阿伯才是,这下雨天的生意应该不好吧整个城镇都雾蒙蒙的,瞧也瞧不清。”
“可不是哩”阿伯咋舌,“但是也是没办法的啊,咱临江从老祖宗时候起就是这样的,整年整年的下雨。咱生意虽然不好,虽然勉强还有个收入,这几年也不愁吃穿,但以后崽儿们该怎么办哟总不可能祖祖辈辈一辈子都这样吧。”
临江城虽然不在山区,但交通不便的程度比之山区不逞多让,四面都是江水,出入全靠摆渡人。城里镇民们的收入也有限,虽是二十一世纪,但大多数人过的都是古时生活。
前两年虽然政府终于往下拨了款,数额也不是上面能给的最大限额,但临江城想要发展终究还是得靠自己,所以那些钱都被用来建设新城区了。
现在的临江城已经被分成了两个城区,代表着新生与发展的新城区,和传统与古朴的旧城区。
人力车渐渐驶出旧城区,周边的风景也逐渐变化,不再是深邃的小巷,而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杨柳依依,红花悄放。刺耳的车鸣声,商户里传出的广告声,和旧城区的风铃声、家常声比起来,新城区处处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
阿伯把两兄妹送到新城区的公交车站说了声路上小心,然后就瞪着人力车走了,到最后都没有收两兄妹的钱。
两枚硬币捏在秦陌手心,看着阿伯远去的背影,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将硬币收好。
“阿伯也真是个,说什么我们两兄妹生活不易,其实我觉得他们才是最不易的。”白苏感慨道,最后在车鸣声中等来了7路公交。
其实这样的天气里,在旧城区辛辛苦苦拉一天的人力车,到了新城区或许还连一顿饭都吃不起。
顾家坐落在新城区的市中心,是一栋单独的两层小楼,在别的城市里这样的经济条件顶多算是小康,而在临江城这已经算一家富户了。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顾家保姆。
对于白氏兄妹的到来,保姆有一瞬间的微愣,然后笑着将两人迎了进去。走在后面的秦陌注意到在他们两人换鞋时,保姆眉心有一瞬间的紧皱,然后很快就抚平了。
来自原身的敏感告诉秦陌,她并不欢迎他们,或许说是他。
“夫人,少爷,白小姐到了。”
保姆的声音落下,二楼响起“咿呀”一声,穿着米色针织衫的顾清源从楼上走了下来,鼻梁上还挂着那幅金框眼睛。
对白苏和秦陌的到来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转为了浅笑,“原来是小起和小苏来了,那天突然说要搬走把我吓了一跳,怎么样最近过得如何”
顾清源并不知道白家兄妹搬去了旧城区,还以为他们只是在新城区租了间房子,所以对这兄妹俩这么久都不来找他玩有些介怀。
将兄妹俩迎上座,顾清源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保姆从厨房端了两杯奶茶摆到白氏兄妹前,又将茶水摆到了顾清源身旁,这才重新退回厨房。
秦陌端起奶茶抿了一口,温热丝滑的口感里有些微涩,又有些微苦,但更多的还是丝甜。不太喜甜的秦陌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奶茶,侧耳听白苏和顾清源说话。
两人聊了会儿最近的生活,顾清源说他们学校最近在举办什么什么活动,谁谁谁又怎么了。白苏听得专心致志,时不时还会轻笑出声,露出右脸颊上的小酒窝。
秦陌注意到白苏在和顾清源说话的时候,眼瞳就像染了层光,闪耀得让人无法忽视。
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喜悦,是和“白起”在一起时不会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