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儿白了一眼身旁的白晓。
这有什么可震惊的,洞西城百姓一辈子了,天天能见到这入城口,这少年跟第一次见似的,癔子果然都神志错乱。
没有多话,三人沿着阶梯行进而下。
哒,哒,哒......
空旷甬道间,回响着几人的脚步声。
“地底下......是什么?”白晓此刻好奇心更盛,甚至一时忘了要回村子的事。
男女无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前行,男子手中的麻绳始终紧握着。
白晓知道自己现在被当作疯人,也没期望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地仰头环视这巧夺天工的地下通道。
“这等规模的工程,真不像是古代人能造出来的。”
白晓喃喃自语,路过一盏壁灯时,还仔细瞧了一眼。其内的白色灯烛画有一圈圈符文,火光温热,犹如日炎,让他感觉很是陌生。
地下通道长而深远,每隔一段阶梯,就有一段坦路作为缓冲。平地上,有类似排水井般的东西,想来是为防雨水灌入。
三人走了约有一刻钟,才来到了一道巨大的双扇门扉前。大门是铜制的,厚重无比。
时光芿苒,铜门早已不再是最初的黄棕之色,而是染上青绿,颇有岁月感。其一侧大门上,嵌有一处小门,与正常房屋门大小一样。
时云儿走上前去,以指节敲击,有规律地叩响门扇,却在一半时,被李兴喝声打断。
“错了,这是上周的。”
“哦。”
时云儿小脸一红,静待十息,重新敲门。一阵有规律的敲击声再次响起,与方才节奏略有差异。
吱——
厚重的青铜门从内部朝外推开,发出刺耳之声,一个身着差服的刀疤脸就在门后。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
刀疤脸话未说完,这才看到了两人身后的白晓,面容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时云儿初来守夜卫也就罢了,李兴一个老油条还能让鬼缠身?他下意识就摸向了腰间的刀柄。
“这是流落在诡夜的癔子,已经彻底疯了,说不出自己家住何处。”李兴在对方喊出声前,抢先开口,“等我先把他押送到大牢,回来你下了夜班,咱哥俩儿去喝两杯。”
“原是如此,那敢情好。”刀疤脸挤出笑脸,神色缓和不少,放行三人入内。
白晓撇嘴,关精神病到大牢,果然是封建古代,真是没有人权。
没办法,跟着两人穿过小门,却见得前方道路不远处,还有道一模一样的双扇门。
“咦?”
正疑惑间,看守男子重新关上了身后的小门。
“闭眼。”时云儿冷不丁地对着白晓说了一声。
“为什......啊!”
白晓话没说完,刺目的光芒瞬间充斥在了这一片空间,白晓眼前一白,不由大叫。
十六年都没见过阳光,白晓的视力本就更倾向于夜视,双眼猝不及防受了这一下强光,直接令得他双目像是被灼烧一般。
这光亮并未持续太久,大约不到两秒便已熄灭。
耳边传来了时云儿有些不满的声音:“不是叫你闭眼吗?”
“......”
白晓瞪着满是血丝的眼,无言地看向了时云儿。
“快走吧。”
李兴拽了拽绳子,扯动了白晓,后者一脸忿忿地拖着步子前行。
时云儿不知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白晓肩膀。指向上方:“那叫阳镜,驱鬼用的。”
白晓闻言抬头望去,一枚硕大无比的圆形铜镜镶在了天花板上,其木质边框雕着繁复花纹,颇有一番美感。
“它能收集阳光瞬时放出。一照之下,小鬼泯灭,大邪显形。夜间差役归城,都需要照一下,以免邪祟缠身,混进城内。”
“太阳能的啊......”
白晓心道,忽然又反应过来时云儿的话,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