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蓦然瞪大了眼,不明白延德帝为何会这么说。
在她看来,良妃温和亲切,当初还帮她说过话,实在是个不错的人。
延德帝见沈栀意神色惊讶,又耐心解释了一句:“良妃心机深沉,你与她交好,恐会为她所伤。”
沈栀意抬眸看了一眼延德帝,他神情冷淡,说到良妃时眼中也没有半分的温情与波动。
仿佛只是一位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延德帝见沈栀意一言不发,问:“怎么不说话?”
沈栀意低着头小声嘟囔了句:“皇上让我不要接近良妃,自己还送了良妃东珠呢。”
沈栀意说完这句话,许久不见延德帝再说话,她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和刚刚没多大变化,冷淡的眉眼静静瞧着她,乌黑的眸子似是被霜雪浸过一般。
只看他的脸,沈栀意是摸不准他的心情,反倒是他身后的王瑾,脸上的神情极为丰富。
此时此刻,他神色惊恐地瞧着她,仿佛是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
沈栀意收回视线,重新将目光落回延德帝的脸上,用怂怂的语气问:“你生气了?是你非让我说的。”
得,反而还成了他的错了。
延德帝摇头:“没有。”
“我赐她东珠是念她那日为你说话。”
提起宝物,沈栀意瞬间精神了,甚至连面前人的身份都抛之脑后,问道:“那我呢?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沈栀意话落,颇有些可怜地拽了拽延德帝的袖角,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说:“今天我去给明贵妃请安,大家都嘲笑我。”
“说我从紫宸殿出来却什么赏赐都没有,说我是遭了皇上厌弃。”
延德帝当皇帝这么多年,赏赐过无数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追着他要赏赐……
他低眸对上她水汪汪的杏眼,眼尾泛起一抹淡淡的粉色,惹人垂怜,他本该冷脸呵她,可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她在人群中遭人嗤笑的画面。
她胆子这样小,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罢了,他说过找到她后,会对她好。
“你有。”延德帝抿了抿唇,拢起的右手抬起在她面前缓缓展开,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枚用木头做的吊坠。
沈栀意瞪大了眼,眼神惊讶地盯着它。
“喜欢吗?”延德帝低声问。
如果沈栀意这时抬头,就能看见延德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紧张。
“我……”沈栀意小声说:“我能说实话吗?”
“说。”
“它……”沈栀意咽了咽口水,抬眸道:“皇上,你是不是被骗了,这东西谁献的啊?还是谁做的?这也太丑了。”
丑就算了,它还只是个木头。
木头能值什么钱啊?
若它是块金子,哪怕就是一团圆疙瘩,她也能夸出花来。
认真回话的沈栀意压根就没看见延德帝身后正在给她疯狂使眼色的王瑾,直至她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延德帝的手上。
微微泛着粉的指腹上多了几道突兀的小伤口,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跃然于脑中。
这玩意不会是延德帝自己做的吧?!
沈栀意顿了顿,小声问:“皇上,这……它不会是你做的吧?”
延德帝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越发冷了。
他偏过头,收拢起手掌,冷声道:“自然不是。”
“朕是天子,怎会做这种无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