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弈与他们缠斗良久,已看出他们武功路数,倒不是什么名家绝学,江湖中能使此类武功的不在少数,有如此身手的他一时倒想不出是谁。但这些人来路他却隐隐猜到,心中越发恨怒,刀下更不容情,不一会那使棍的也中了他刀芒,险些破膛开胸,前胸鲜血淋漓,几不能再斗。
罗天弈还想再伤杀另两人,逼那藏匿的人现身,院外却突地一阵急蹄奔进,有人一路寻来,惊惶急叫:“公子!公子!”
那马闯进了甬道,马背上骑着的也是个紫衣天隼,不知何故惊慌失措。罗天弈心头一突,几个蒙面人看出来人神情不对,使剑那人便想脱身去刺杀,还有几个在旁伺机欲动的天隼急忙抢上拦堵,罗天弈紫金刀飞旋,舞出一团慑人刀光,逼得四人连退数步,他纵身掠去,将马上天隼扯起飞到右侧矮墙上,才怒声喝问:“慌头慌脑,出何事了?”
那天隼定了下神,急忙禀道:“公子,别院传出求援哨箭!”
罗天弈吓得肝胆俱裂,猛地甩开他,怒不可遏骂了句:“找死!”飞身而下,掠上那天隼的骑乘,只喝命了声“回府”,几个天隼紧随其后,急奔出监狱去。
联牢那边狱门有守卫把守着,没法撬锁出去,企图越狱的都爬向檐上的天网,网隙里陆续钻出了十几个越狱者,在黑蒙蒙的牢房顶四散奔走,淋了遍身雨半天辨不清方向,一望见甬道这处打杀险象,都吓得往别处窜去,守卫东追西赶,怒上心头,恶生胆边,追上的不管死活砍去一刀,那还在钻网的望见暗雨里冒出红蓬蓬血花,头一缩再无人敢出来。
两个蹲伞下的侍从在甬道右边牢顶,偶一回头望见,一人只索不理,一人倒摸了些碎砖屑,向那逃逸的人犯随手击打,被打中者腿脚一麻,扑倒在屋顶,随即被守卫捕起。有几个跑到了边沿,跳向内墙翻下去,这些牢犯身体孱弱,便是才逮捕的流痞最少也饿了一顿,墙面昏暗,身手不灵活的便摔伤了,还有两三个翻了出去,穿过院井去爬那高高的外墙,墙上本拉着几条细线铃铛,还不等他们触响,早有守卫奔出来,拉弓搭箭一顿射,每个都中了一两箭坠亡了。
联牢底下奔忙的守卫被折腾得无名火四起,挥刀砍了几个凶狠的,有想起弓箭这玩意的,也弄了出来,十数支箭羽乱射一通,暴乱的牢犯许多都老实了,一个个被驱赶回牢房去。
撑着伞的两侍从眼见自家公子策马离去,急忙跳下甬道,追着跑了。
那四个蒙面人重伤两人,此时脱力坐落地,也都不去追赶,另两人给他们止血上药,包扎了伤口,夜雨渐细,却也漫了一地血水,有他两人的,也有死去天隼的。左侧矮墙上忽然落下一道黑影,一顶漆黑雨笠低压,脸戴着个黑幽幽铁面具,整人仿若夜魅幽灵,沉声开口:“十七,送他二人回去。”
使鞭那个应了声,搀起负伤的两人,三道身影掠过矮墙卫舍,消失在雨夜中。
墙上那人悄无声息落地,带着使剑那人往那座黑狱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