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谷这边把情况通报给玉容,说的却是:“有两个人一路追赶小姐,都追到防风谷来了,小姐正在飞也似地逃命。”
峥正和小怪、玉容商议族长传位大典邀请哪些人一事,听闻大吃一惊,玉容却不太相信,纳闷地说:“大荒之内,阿骊打不过的人,少之又少,又在捉弄谁吧?”
小怪很担忧:“阿骊这孩子太调皮,说不好真跟谁结了仇,敢追到防风谷,说明此人来头不小。”
峥这次跟骊相处了三个多月,知道这个表妹脾气刁蛮爱惹事,又丈着灵力高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捅篓子才不正常,急忙呼来护卫赶去救援。远远看见骊策马狂奔,果然有个女人在后狂追不舍,再后面还有一个男人遥遥跟着。
峥自知灵力不及,不敢太靠前,远远弯弓搭箭,对准追赶骊那个女子,忽听见骊勒马大叫:“我赢了!我赢了!”
峥感觉一股杀气迎面而来,他躲无可躲,只能踉踉跄跄跌下天马。幸好距离远,翼的攻击只剩了强弩之末,他只是摔了一下,并未受伤。
馨悦趁骊高呼胜利的空当,策马跃过骊,刚勒住马想说“赢的是我”,忽然看见摔在自己马前的峥,未及多想,一枚水刃飞出,抵在峥咽喉处。
馨悦低声道:“真是冤家路窄,一进防风谷就遇见你!怎么不回信?”
峥大吃一惊,见馨悦未露真容,还是上次赌场见到的样子,只是这次作婢女打扮。
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骊方醒过神,赶来救援峥,出手即是死招。翼远远看到,急得心胆欲裂,情急之中,百余水刃铺天盖地直奔防风兄妹而来。
骊紧急收回对馨悦的攻击,还击翼两大团地狱之火,水火相撞,水刃骤变漫天冰雨,纷纷而下,却在半空又变成无数尖利的雨箭。
骊再次甩出两大团地狱之火,雨箭遇火即融,化成雨水纷纷,在大家头上下了一场小雨。
翼一招不成再出一招,抛出冰链,像一条巨蛇蜿蜒,把骊团团缠住,逐渐收紧。
骊甩甩脸上水迹,丝毫不惧,周身燃起烈火,很快烧成一大团火人,冰链靠近她身体时突然崩断,冰屑四溅。
翼是赤水氏仅逊于赤水献的大高手,又用上了十成灵力,飞溅的冰屑也杀伤力不凡,刺伤好几个防风护卫,其中一枚锋利的长冰屑直奔馨悦而来。
翼想收回灵力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枚冰屑直击馨悦。突然一个黑影飞过来,挡在馨悦身前,替馨悦挨了一击。
冰屑如一把残刀,扎进峥的肩膀,迎着馨悦惊愕的目光,峥扑倒在地,不忘对骊大喊:“阿骊,停战,是朋友。”
骊委屈地辩解:“我也没当他们是敌人啊,是他们先动的手。”
馨悦自称赤水羽,奉赤水小叶之命,来给防风氏总教头送信。
玉容展信看,原来是小叶邀请她去府上作客。
羽补充说:“我家主母特意叮嘱,请总教头带大公子和小姐一起去赤水玩几天。”
回到防风府,骊给峥包扎伤口,打趣说:“伤口这么深,这得一两个月不能拿弓射箭了,怕是箭神娘娘嫌你前一阵射箭射多了,强迫你歇歇吧?”
据传防风氏远古先祖初来防风谷时,这里还是一片怪兽横行的荒野之地,先祖有一次遇难,眼见就要丧身怪兽之口,来了一位年轻女子,一箭射死怪兽,救下先祖。后来二人成婚,箭术也代代传下来,后人便尊称她为箭神娘娘。
骊不解峥为何替羽挡一下,峥说:“我认出她是赤水的,四大世家之首,惹不起,不想结仇。”
“也是,未来的族长,得操心跟大荒各族搞好关系。”
峥却说:“阿骊,我不想当族长,若你想当,我让给你。”
骊诧异道:“你以为我想当这个破族长?我才不稀罕呢!”
“以你的灵力,比我更适合守护防风氏。”
骊嚷道:“我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当防风族长,名不正言不顺的,亏你想得出!”
“不管你爹是谁,你娘是防风总教头,这个大荒皆知。”
“我可不当,你别把这破活派给我。”
骊说着手下一重,刚好摁在伤口上,峥疼得大叫一声,吼道:“什么叫破活?当防风族长既不辱你门楣,也不折你阳寿,一生被尊重被仰视,当年意映不就是……”
“别提意映,都说她性格像我娘,我娘才没她那么不靠谱!”骊不耐烦再给峥包扎,转身走了。
门外的家仆摇头叹息:“别人家因为争着当族长打破头,防风家是因为争着不当族长打破头。若是邶少爷在,这难题就有解了,唉,可惜,可惜呀!”
骊听见回转来,峥听见也从屋里出来,一高一矮围住家仆,同声质问:“可惜什么?我(峥哥哥)哪里不如邶(哥哥)?”
家仆祸从口出,赶紧溜了。
羽走时,点名让峥送一程。峥勉为其难,骑着天马,和羽并驾而行,翼远远跟在后面,警惕地盯着峥一举一动。
羽:“物归原主。”
峥:“什么物归原主啊,听不懂。”
“别装糊涂,玉牌还我!”
“那玉牌是做什么用的?”
“是我重要之物,非常重要。”
“既如此,还是我留着吧,王后放心,在下不会做他用,留着只是为了自保。”
“玉牌还我,既往不咎。”
“那晚的事,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羽气得低吼:“那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听见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
峥皮笑肉不笑:“行,行,王后金口玉言,说那晚什么事也没发生,那就没发生。”
“防风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下不敢,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那玉牌藏哪里去了。”
羽猛一打马,骄骄一骑绝尘,翼迅速跟上来,从峥身边掠过。峥勒马看着二人远去,收起刚才的嘻皮笑脸,感觉头上的阴影更重了。
馨悦想,这防风峥还是块蹄筋肉,切不断嚼不烂的,既如此,不如就杀了他以绝后患,遂吩咐翼:“回去,把峥杀了。”
翼吓一跳:“王后,杀了防风氏的未来族长,会给赤水惹上大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