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酥,杨柳滴翠。欺霜门屹立城郊半山之中,林荫覆盖,若隐若现。
此时此刻,欺霜门掌门沈红英肃坐于堂。堂外,二十多名弟子正在雨中习武,呼喝踢打声不绝于耳。沈红英享受着这份喧闹。以不闻不问的态度去感受弟子们的成长在许多年前已经成为她每日必经之事。春华不复,无法不顺从时间的她只好把所剩无几的热情寄托在这群年轻人身上。有时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沾了暮气的花匠,而她培养出的花正茁壮成长、含苞待放。
此时此刻,沈红英就是一个花匠,她肃坐于堂,细嗅雨中花朵的芬芳。这感觉好极了,差不多可以替代夫妻之情、天伦之乐。
呼喝踢打的声音整齐一致,和着雨滴,像矫健的鼓韵。沈红英不觉翘动着自己的手指,随着节奏跳动。这时,有一个声音从整齐的氛围中突兀而出。是一串脚步声。
沈红英睁开眼,一名记名弟子正走过来。
“什么事?”
“师父,外面有个人求见,说有重要的事报告。”
“什么样的人?”
“是个书生,听他的气息,像是不会武功。”
“叫他进来吧。”
“是。”这名弟子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名白衣书生走了进来。
“小可见过沈掌门。”白衣书生毕恭毕敬向沈红英行礼。
“江湖儿女,不用客套,请坐吧。”沈红英道。
白衣书生坐在下首的交椅上,抬起头来。却不是青蟓是谁。
“怎么称呼?”沈红英问。
“沈掌门赎罪,小可贱名不便相告。”青蟓道。
“为何?”
“因为小可要向沈掌门报告的事性命攸关,小可若吐露真名必招杀身之祸。”
“性命攸关?呵呵。”沈红英冷笑道:“我欺霜门自创派至今未曾涉足江湖纷争,何来性命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