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英虽然羁押了青蟓,却也不曾怠慢,除了两餐按时照顾外,还让弟子在偏厅预备了许多书籍供他阅读解闷。然而,自青蟓到欺霜门,天就没有晴过,绵绵阴雨弄得屋里又阴又潮,就连被子上也濡濡的发出一股霉味。第三天下午,拨云见日,青蟓在屋里呆得也实在有些闷,他搡了搡被上了锁的门,负责看守他的弟子听到动响便靠近过来,从外面嚷道:“干什么!”
“我想——”
“想什么想!有什么好想的!该你出来的时候,我师父自会放你出来!”这是一名男弟子,话语中满是怨气。
青蟓知道他不高兴的原因:看守的差事他一连做了三日,却没有一个人来替他。
于是青蟓道:“你连日照顾我饮食起居,耽误了不少修行,委实令我过意不去。我想我可以独自呆着,你大可去忙自己的事。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是绝不会逃跑的。”
那弟子不言不语,气息却短而急促。
青蟓又试探道:“你若是师命难违,可以请令师到此,我与她说说,好让她找个人来替你。”
“哼,她若有心,早找人换我了。”
“我也纳闷,怎么这几日都不见人替班。唉,沈掌门虽为一代宗师,却不够关怀弟子,果然人无完人啊。”
“哼,她可不是不关怀弟子,只是心长得比别人偏”
“哦?此话怎讲?”
“哼哼,你是没见她与赵武昀那小白脸眉来——”那弟子戛然而止,不再吭声。
青蟓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沉默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日落时分,凌风门的回信到了。青蟓被请入堂,堂中只有他和沈红英两人。他看着沈红英拆开信封读完信后使劲一合,也合上了她难以置信的嘴和眼睛。两颗泪珠沿着沈红英的脸颊滚落到腮边,她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再睁开眼时,她的嘴角居然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她对青蟓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
“我无名无姓,代号青蟓,是虫穴中司掌侦察的头目,亦称‘虫穴之眼’。”
沈红英一怔之后,眼中立刻露出了杀机,“你是在自投罗网吗?”她的话语像一把厨刀在砧上切肉一般,阴劲儿十足。
这个问题如果青蟓回答不好,下场无疑将会比砧上之肉惨千倍万倍。一瞬过后,他郑重道:“我来向你通风报信是为了寻求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