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蟓被红雀扲出院墙,飘飘悠悠,一落地踉踉跄跄没站稳仰倒在地。“哈哈哈哈,痛快!这一笔银子抢得可真痛快!”青蟓放声大笑道,“哎呀!有武功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原来如此痛快,弄得我都有些想学一招两式了。”
“你以为学武很容易么?”
“学武不易,可学着坑蒙拐骗也不简单。”
红雀将青蟓从地上拉起,“你这样似乎也并无什么不妥,为什么话里有些酸味呢。”
青蟓大步流星往前走着,“长剑在手,快意恩仇;无力缚鸡,命不如狗。本可以简单解决的问题,我们这些普通人,非得花心思、动脑子,自己累得要死不说,还事倍功半。你们的‘一’永远是‘一’,我们的‘一’却永远都不会是‘一’。虫穴这样的组织之所以存在,之所以能招到兵、买到马就是因为像我这样话里有酸的人太多了,这是一种近乎怨毒的忌妒。”
“我从未想过武林人士竟会成为普通人眼中的异类。”
“异类不是你们,而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江湖人常说,‘三岁不学武,一辈子受欺负。’试问普天之下像我这样的白衣书生还余几个?嗨!人呐。多数还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肤浅。庸俗。”
“你是说习武之人皆凡俗?”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想说的只是习武之人中怀功利之心者太多了。”青蟓道,“我好像以前也爱听些江湖武侠的故事。可现在明白了,故事仅仅只是故事。也总算知道了,武学不过是用以争名夺利的工具罢了;放眼天下,像兄弟你一样,以武去追寻真性情的人还有几个呢?哼哼,这样可悲的武林……当真毁了才好!”
“你这样说想必自己也是不为名不为利了。”
“我只为寻找一个关于自己的答案。”青蟓道。
“关于你的答案?”
“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相信吗?”
“有时我也会忘记自己是谁”
青蟓摇头道:“不一样。三年前,我加入虫穴,不停地计划、侦察、猎杀。猎杀武林中人的勾当做的得心应手,还有些乐此不疲。我一直反思自己,猎杀时那种畅快并不根源于我的本性,而是因为一个或许和自己有关的恶梦——因为那个梦,我总是对武林人士心怀敌意与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