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一个拉绳子的老头也凑了过来:“小伙子,你说的是不是哈儿分卫?”
韦力豪死马当活马医:“哈儿分卫在黑龙江吗?”
老头点了点头:“那是一定的,你要是问的是那里,那就有点远了。从这里过去,船起码要走两个月,但今年已经走不了了,再过两个月,黑龙江上冻了,就没法走船了。”
拉绳子的船工们合力把船拉到浅滩上,把绳子拉得远远的,系在几棵树上,用这些树和绳子,对抗着海水的拉力。干完活的人,陆陆续续凑了过来,一个个都跟叫花子一样,蓬头垢面。
韦力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对皮草哥抱怨道:“你们也是辛苦,倒是弄个好点的船啊,这么小的船下海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哎,谁说不是呢?”皮草哥长叹了一声:“自先帝永乐宾天之后,也不知道上边怎么想的,吉林船厂都给停了,几百艘大船,说丢就丢了。”
“大哥,大哥,大哥。”韦力豪叫停了皮草哥:“咋还这样神神叨叨的,大明那都几百年前的事了,你们不会像桃花源记一样,与世隔绝了吧?”
“大胆!”皮草哥一听这话,眼睛就立了起来:“敢对我大明不敬,就不怕诛你九族么?”
“行行行,你们是大明。”韦力豪觉得自己面对着一群神经病,虽然都说龙国话,但说出来的东西完全都两拧,我国基础教育普及任重道远啊。
“我们是大明?你是何方神圣?”皮草哥冷笑一声,招呼身边的船工:“小的们,这一定是个鞑靼探子,给我拿下!”
话音甫落,那些叫花子一样的船工齐齐向韦力豪二人扑了过来。
韦力豪听到皮草哥发令,就本能地做好了准备,在众人动手的一瞬间,他撒丫子往后蹿了几十米,回头喊道:“军民鱼水一家人,龙国人不打龙国人,别急着动手,老乡们!”
谢廖沙完全听不懂双方的对话,稀里糊涂就被那些叫花子一样的船工给捆上了,手都给捆结实了,才想起来抗议。
“你们最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野蛮人!”谢廖沙气喘吁吁地挣扎着说道:“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一个大毛士兵,哪怕他丢了武器。”
“你叭叭啥啊?什么捏捏大的。”皮草哥蹲下来看着谢廖沙:“抓了个罗刹鬼,回去也能算个军功了,你们都杵在旁边瞅啥啊?那还有个探子,抓啊。”
一群船工立刻手忙脚乱地在沙滩上开始追逐起韦力豪来,韦力豪动作敏捷,这些船工围追堵截,竟然抓不到他。
谢廖沙躺在地上,兀自用毛语抗议着,皮草哥看看韦力豪,又看看谢廖沙,嘟囔了一句:“这小子怎么跟猴子成精了似的,比罗刹鬼还难抓。”
“我抗议,我抗议……”谢廖沙扭动身体,嘴里不停地叫着。
皮草哥听着烦躁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长长的白布,上面油渍麻花的已经看不出本色了。
谢廖沙看着那块脏兮兮的布对着自己的嘴巴掩了过来,瞳孔吓得都扩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