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咬牙,怒气狂飙。
“都上吧兄弟们!这死娘炮真是他娘的狗日的!”
“有爹生没爹养的死种!”
“去死吧——!”
……
“哼……”打斗时,一声闷哼声沉默在喧嚣中。
……
“幺幺,回来啦?”
正在关门的殷云惜背影一僵。
“嗯,妈妈,我回来了。”
孟江雪端着最后一碗蘑菇汤从厨房出来:“钢琴老师说你今天迟到了,怎么回事?”
“唔……就是路上遇到了熟人,聊了几句话,耽搁了了。”
殷云惜细细组织措辞。
“即便你是大学生,也要注意学习,我跟你安排的事情不能拖延。”
“那下次——”
孟江雪将信将疑,刚抬头准备说教殷云惜,就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口。
看样子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伤的。
“幺幺,你脸上这伤是怎么来的?怎……怎么回事,快让妈妈看看!”孟江雪被吓了一跳,声音都害怕的起了颤音。
殷云惜下意识的掩了一下。
这么多人,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他可真没用啊,这点小事都做不了。
君子卿如果知道的话,会对他失望的吧——
“没事的妈妈,在路上不小心摔倒了,擦伤而已,您别担心。”
殷云惜不想多待,怕孟江雪发现更多。
他迅速上楼,留下一句话:“妈妈,我上楼洗个澡处理一下伤口,一会就下来!”
疼。
很疼。
殷云惜脸色煞白。
“死娘炮!”
“狗杂种!”
“有爹生没爹养!”
一句句话像是恶诅硬生生的砸进殷云惜的脑海。
不只有生理上的疼痛。
心更如刀绞一般,结了痂的伤口被人硬生生的划开,拿锤子狠狠的凿开了一个大洞。
再灌上滚烫的辣椒水,疼的灵魂发颤。
他以为自己已经适应这些污言秽语了。
殷云惜,你别害怕。
殷云惜想抱抱自己。
想对自己说,幺幺你别害怕。
但是,他现在浑身都是脏的。
如果仔细观察,能发现他的手臂一直颤抖。
黑色外套的手臂处是一片濡湿。
不同于水的感觉,看起来有些粘稠。
“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第二滴,第三滴……
殷云惜被地板上的鲜红刺痛了双眸。
连忙到卫生间找出毛巾湿了水擦拭。
突然间鼻子酸涩的要命,他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殷云惜,你不能哭。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殷云惜很小的时候就逼自己坚强了,爸爸去世妈妈整日以泪洗面,小小的他就已经学会照顾人了。
做饭打扫卫生,一切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
思绪混乱的时候,一个男人的面孔钻入脑海。
男人的瑞风眸眼尾微弯,标志性的唇下痣随着笑意光华流转。
是君子卿啊。
那个风清朗月的男人。
想见他。
殷云惜不知道为什么,想见一个人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这种情绪逼得他眼角发红。
“唔……”小小的呜咽声沉寂在房间里,像是一滴水浸入汪洋,毫不起眼。
……
简单包扎后,殷云惜把自己的卧室开窗通风。
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才放心下楼。
晚上睡觉的时候,殷云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
指尖在一个微信头像上摩挲着。
聊天框的内容输入又删,删了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