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柳拂月耳边悄声语:“就抵得上我所有嫁妆了,不仅我羡慕你,柳丝柔更羡慕,我听说她这两天闹着要去当姑子呢。”
分家时是分了不少家产,可家中不止她一个孩子,嫁的也不是高门显贵,聘礼与自家备的嫁妆加一起,都找不出几件像样的东西。
不禁幽幽一叹。
“我们姐妹到一处,只管说高兴的,不提那晦气之人。” 柳拂月又道几句:
“好路都是人走过来的,你只看我今日花团锦簇,谁知日后如何呢?二姐姐叹自己今日嫁妆无几,我却听星哥儿提起二姐夫勤苦好学,为人谦虚。本已是秀才,明年下场必能接连中榜。将来姐姐和姐夫夫妻和睦,姐夫再给姐姐挣个诰命回来,到时候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柳丝棋的夫家也在京城,老伯夫人还在时定的亲,嫁的是国子监司业次子。按照二房无一人做官,又无一人有读书才能的人情况来看,这门亲并不差。
且司业家的公子前几年就中了秀才,日子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话听的柳思旗笑意连连:“借妹妹吉言了。”
转而看到对面坐着无聊的玩手指的柳拂云,笑问:“五妹妹明年也及笄了,可有看中的人家呢?”
几个姐妹中,也就她和大房的柳丝音至今未定亲。
柳拂云听话头扯到她身上了,就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怎得?难不成二姐姐嫁衣绣多了,脑子里尽想着婚嫁之事,操心完自己又来操心我了?” 柳拂云接连反问。
她可太烦其他房的姐姐妹妹们。
一个个心眼多的像筛子,就她这句问话的背后定还有其他意思。
柳丝棋面容一僵:“五妹妹越活越像炮仗了。”
“是啊是啊,我一点就炸,专炸那些不长眼的。”
柳丝棋:“……”
柳拂月打着圆场:“好了好了,来者是客,云儿别胡说。二姐姐不要和她小孩一般见识。云儿的亲事,等明年及笄之后再提也不晚。二姐姐尝尝这桂花茶,新鲜的桂花和蜂蜜、红枣一块煮出来的。”
柳丝棋讪讪的端起桌上茶水。
呡了一口,赞道:“茶不错,蜂蜜放的不多,不腻人。”
“还记得二姐姐不喜甜呢。”
“我最喜你这一点,细心,能记得大家喜好,不像我。”
“……”
两人随口聊着,午时二房、四房都在这吃了个饭,下午才离去。
走前说,正日那天,家里爷们也都来或帮忙或送嫁。
她们走后,柳拂月命素秋将那添妆加到嫁妆单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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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十,良辰吉日。
葫芦乡内金桂扑鼻,宅内大红灯笼高高挂,丫头小厮们身上也均戴了红,或红绳或红花,入目一片喜气洋洋。
一大早,柳拂月就被叫起来沐浴更衣、绞面开脸、护肤上妆、梳头吟诵……喜婆、全福人、丫头、嬷嬷们等人都在屋内。
插戴婆在为她上妆时,喜婆一直在旁边告诉她流程,虽然喜婆会一直在旁边提醒,可大体流程新娘子还是要知道一下的。
流程繁多,规矩繁琐。
孙氏看着长女,眼眶通红,这是她最骄傲的孩子啊。
“母亲。”柳拂月看见,伸手抓住她的手:“别哭。”
许是她这人过于理智,对于成婚,不憧憬,也不排斥。嫁的就是京城,往后还能常来常往,不舍虽有却也有限。
“三日归宁,咱们又能见到了,往后我也经常回来探望你。”
孙氏又哭又笑:“浑说,成了亲自然是以你自己府上事为主,常往娘家跑,楚家会不高兴的。”
“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