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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那么多了,吃了多少天的草根儿、树皮、黄土渣儿呀,这嘴里都快淡出鸟来啦,也该开开荤啦!
说做就做,老两口刷锅起火,一番锅、碗、瓢、盆叮当乱响之后,香味扑鼻的清蒸蚊子腿终于热气腾腾地出锅啦!
放上桌子,盘腿上炕,老两口以手把羊肉的吃法,蘸上椒盐,外加饥荒时派不上用场的上好酱油、极品醋,颠开七零八落的大牙,甩开腮帮子,吃得那叫一个痛快!
无酒不成席,吃肉喝酒才算尽兴,吃到一半,蚂蚁老头儿又起了两瓶早年自制的地瓜烧儿!
老两口左手抓着大块肉,右手掐着酒瓶子,来了个对瓶吹,喝得那个尽兴呀,就不用说了。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老两口子这算是彻底安心了!
放下老两口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儿在外边连蹦带跳的消化食儿不说,咱再说说粘在蚊子腿上的那片可大可小仪吧!
说起来真是太让人难过了,那片有着神奇魔力的可大可小仪呀,早已在蚂蚁老太太昏花的眼神儿下,直接成了蚊蹄筋儿,让她老人家嚼吧、嚼吧东北方言,狼吞虎咽的意思给吃啦!
想想吧,可大可小仪用的可是高科技材料啊,就凭老太太那副老肠老肚子,哪消化得了哇,没过几天,老太太的肚子就因为消化不良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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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大了总也不消,终究不是个事,咱还是到蚂蚁医院看看去吧。
真没想到啊,看似简单的大肚子病,内、外、骨、儿、神经各科专家看了个遍,抽血、查尿、化验粪,pet、ct、磁共振,张专家怀疑肝,李教授怀疑肾,王大师怀疑是甲状腺功能亢进!几圈检查下来,愣是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来!
最后,死马当做活马医,心灰意冷的老两口抱着一线希望来到了妇科!
常言说,山外青山楼外楼,水有鱼虾山有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最终还是见多识广的妇科老专家高明,人家搭眼一瞧,马上就给出了明确的诊断意见——
“您老啊,眼仁儿发黄,舌胎发白,啥也别说啦,您这是怀上啦!”
“您说啥?”
蚂蚁老头儿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俺俩年轻时都没凿吧出东北方言,此处指生小孩儿一儿半女来,这老了老了咋还整出奇迹来了?”
“说啥也没用,咱得听大夫的!”
老太太当时就笑开了满脸核桃纹,咧着三颗朝上两颗朝下大牙的嘴,不住地说:
“怀上就怀上了,铁板钉钉儿的事,还治啥呀,这又不是病,老头子啊,咱俩赶紧回家保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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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夫妻老来伴,晚来得子,老头儿老婆儿自然是心花怒放,拿出养老的积蓄,咱都用在未来的宝宝身上吧,古话说养儿防老,咱都有了孩子啦,还攒那些钱财干啥呀,什么叶酸、孕宝,胎教音乐,全给他用上,这要是不生出个总统啊,咱都赔大发啦!
俗话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虽说蚂蚁不同于人类,毕竟也有个时限,可不知为什么,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儿呀,偏偏就玩起了躲猫猫儿游戏,时间过了再过,日期错了再错,就是没个要生的迹象!
蚂蚁老两口彻底蒙圈儿东北方言,迷惑不解的意思了,这事可不能再拖了,赶紧再找专家给看看吧!
找专家?
专家也没见过这阵势东北方言,场面的意思,一群“妙手回春、启死回生”的高医大贤会诊探究,最终也是俩小爪儿一摊,啥招儿也没有!
这老太太,莫不是要生个哪吒?
“现在看来是说啥也没用啦,干脆,您老还是把肚子里的肠子肚子掏出来抖喽抖喽东北方言,将物品上下摇动的意思看看吧!”
唉,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事到如今,还说啥呀,老两口面对专家给出的终极建议,也只得认命啦!
哆嗦的心,颤抖的手,蚂蚁老头儿无奈地在剖腹产《手术意见书上签了字,白布单一罩,蚂蚁老太太随即被推进了手术室!
紧接着,消毒麻醉,开膛破肚,刀光针影,石破天惊——
那个在《王国日报画影悬赏搜寻多日的可大可小仪终于重见天日,从蚂蚁老太太的肚子里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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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老太太颤微微地手上接过完好无损的可大可小仪的时候,我的眼睛湿润了,是啊,可大可小仪呀,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
二十、依依惜别
古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这话听起来确实有点伤感,但可大可小公司要求变小的期限已是迫在眉睫,我与蚂蚁女王依依惜别的无情时刻终于残酷地到来了。
在分别的那个晚上,我和蚂蚁女王来到小村旁,从没流过的泪水,伴着小河淌!
看着泪眼朦胧的蚂蚁女王,往日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小人儿,蚁儿美不美,美不美……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飞久徘徊,小人儿蚁儿深深爱,天长地久不分开……
太阳出来我爬上山坡,爬上山坡我想唱歌,歌儿唱给我的蚁妹儿听,蚁妹儿听了笑呵呵……
一个是人中奇葩,一个是蚁类无瑕,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多少泪珠儿,怎经得从春流到夏……
唉,不说了,那些如歌如诉的日子啊!
古人说,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细细回想这段日子呀,我又何尝不是被蚂蚁女王强征为夫呢?
按老话讲,我这个身份应该算是个压寨老公吧,再说了,一晃七年啦,就算您君临天下,威仪四方,可人之常情您总得通融一下吧,行,就算我是您的压寨老公,您也得让我回个娘家吧,那古装戏里不是还有一出《四郎探母吗?我就不行来个《李郎探妻?一想到这些,我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亲爱的蚂蚁女王,别再送了,您留步吧!”
那一刻,古老的旋律仿佛又索绕在了耳边——
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蚁儿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回故里,我也轻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
再见吧,亲爱的蚂蚁小妹儿,我将到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有一天,我荣归故里,再与你共诉情怀!
……
相见时难别亦难,怎诉这心中语万千,泪眼凝噎,轻挥手,慢转身,莫回头,更是离时已到,那催人分别的可大可小仪已贴在睫毛之上,轻启朱唇,忍念暗语: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别在四处飘泊!”
转瞬间,电光划闪,蚂蚁女王已从我的视野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
身形恢复正常,抬眼望时,却见——
夕阳西下,山峦莽苍,炊烟袅袅,倦鸟归林!
看脚下——
那淙淙的溪水,流得正急!
极目远眺——
远处一大一小两个人儿,正向我迎面走来!
……
两个人影儿愈发地近了,我也越发地看得清了,所站的地儿正是自家的后花园,那两个人儿不是别人,正是朝思暮想的艾米和可爱的崽儿!
……
二十一、酒后吐真言
久别重逢,艾米和崽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好一会儿,在确认无误后,艾米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粉嫩的小拳头更是不停地捶着我的胸脯:
“你个败家玩艺儿,这些天你死哪儿去啦,知道我们娘儿俩多担心你吗?”
与此同时,可爱的崽儿也一下抱住我的大腿,咿咿呀呀地笑个不停,他伸着胖胖的小手儿,不停地喊着:
“爸爸抱……爸爸抱抱……”
也就是那一刻,坚强的我,眼泪再一次模糊了双眼,我那朝思暮想的妻儿啊!你们可曾知道,我们差点就见不着面了呀!
……
回到家里,热乎乎的炕头,小桌已经摆上,陈醋花生米、韭黄炒豆芽、焦熘大豆腐、尖椒土豆丝、紫菜蛋花儿汤,尤其让人倍感亲切的是,那壶温热的高梁烧儿正弥散着清醇的酒香!
上炕盘腿,滋喽儿一口酒,吧嗒儿一口菜,看着老婆贤惠,崽崽可爱,那个感觉呀,您就是给我个总统当都不换呀,我想那传说中的幸福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醉壮熊人东北方言,做事瞻前顾后、畏缩不前的意思胆,酒至半酣,面红舌短的我,竟把和蚂蚁女王婚外情的事向艾米彻底坦白了——
“孩子他妈呀,我呀,我对不起你和崽崽呀,没想到,离开家就这么几天,我都没守住贞操啊,你哥哥我呀,背着你都红杏出墙啦!”
“你说啥?没守住贞操,还红杏出墙,就你那损色儿?”
“对,老婆呀,我全交待,求你听我说完,然后你愿意咋踹就咋踹!”
说到这,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显得更加痛心疾首、生不如死了。
艾米看到这个情况,飞起43码的大脚也轻轻撂下了,是啊,既然老爷们儿东北方言,泛指成年男人,有时专指丈夫都交待了,也想痛改前非了,乡长都变成三胖子了,咱还照头再给一棒子干啥呀,再说了,毕竟是自己的亲老头儿东北方言,此处专指丈夫啊!
看到艾米宽宏大量的表现,我感到更加自责了,是啊,人家都这样了,咱要再不彻底说个清楚,还是个爷们儿吗?
对,说吧,说出来,这心里就好受啦!
“唉,我的艾米呀,我千不该万不该背着你呀,跟那个蚂蚁女王有那么一腿呀!”
“蚂蚁女王?你没喝多吧?”
“对,就是她,我俩呀,都背着你在外面结婚啦,你说我呀,这都啥岁数啦,咋还把持不住呢?真是晚节不保呀,孩儿他妈,我真是对不起你呀!”
说到这,我那眼泪也真是快,竟像断了线儿的珠子,不停地掉了下来!
真是“如泣如诉,如悲如歌”啊,不掖不藏,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我终于以手扪心的方式,把我和蚂蚁女王的纸短情长原原本本地向艾米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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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气人不,这该是多么牵肠挂肚的婚外情故事呀,没想到,艾米听完以后竟笑得满炕打滚,一边笑还一边说:
“哎呀我的妈呀,你可真是吃柳树条子拉粪筐的主儿啊,也忒能编了,没想到呀,没想到,你喝点猫尿东北方言,有时也用狗尿,白酒的意思,如果说马尿,则专指啤酒就这么没正形儿东北方言,正常的思维模式!还蚂蚁女王呢?还有鼻子有眼儿的呢!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呀,可真是笑死我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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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还能说啥呀,啥也别说了,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了,有些事呀,您还真别放在心里,别说您不说,您就是说了,又有几个人相信呢?
天下本无事,庸人空自扰,还是那句话,您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不说了,天色不早,孩子也睡了,艾米心情更是刚刚好,套用古时风月小说里的文词儿来讲,咱还是别辜负了那久别的良辰美景,趁早歇了吧!
“孩子他妈,我去闭灯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