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爷看出林恒想要清静,他催促乡民,抬起各家尸体下山,整个积缘观终于安静了下来。
饼妞依依不舍,看着林恒,似有话说,林恒招手让她近前,悄声说了句:“你去帮忙照顾黄皮吧。”
小女娃这才点头答应下山去了。
林恒将破山门支住,四下查探后,又用一息百味彻查了周围数十米内,确认没人后,将桃木剑握在手中,一步步走到了那只鬼怪的尸体旁。
望着尸体有一刻钟,终于冷笑一声道:“到了此时此刻,你居然还能沉得住气,还真是有些意思了,怎么样,要不要本仙再给你来一剑?”
言罢,双指夹着桃木剑就要向空中抛出,就听见一声叹息。
“哎,我的隐匿术得自一位鬼王真传,竟也被你发现,看来我命该如此,不知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本仙妙法,岂能告诉你?”林恒当然不会告诉此鬼,他之所以知道它没死透,是因他的任务面板一直没有显示完成,让他狐疑之下,这才冒险一试,不料竟是真的,所幸此鬼魂气已不足,无以为害。
“好吧,鬼王隐匿术都不能躲避你,你当得起仙师之名,我认命就是了,但我心里还有一口戾气未吐,若就此魂归九幽,定难再入轮回。”
“你还想再踏轮回?这么多死在你手里的那又该如何?”林恒冷笑道。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们既死在我手,这血债自然是我背,但我又是死在谁的手里?我又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仙师不想知道吗?”
“哼!本仙有必要知道你的鸡毛蒜皮吗?”
“是啊,他人之事自然是鸡毛蒜皮,呵呵,若仙师以此为道心,怕也难踏玄天之门,最终必定与我这只幽鬼为伍。”
林恒闻言心中一凛,这只鬼居然说出此话,但他面上依然平淡:
“想来你是不吐不快,但你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本仙就愿意听你扯闲篇?”
“也是的,这种事没有些代价,是说不过去。”
“哦,你倒是挺明白事理的。”
“我这里有张大符,还有一笔横财,不知可否与仙师一谈?”
“大符?横财?说清楚点。”
“这张大符叫困厉符,是我花诸般心血才弄到手的,并非为了作恶,而是要防范一只极其凶残的厉鬼,普通的镇鬼符完全对它无效,只有这个大符等级的困厉符才行,作为仙师,大符的价值就无需我多说了,至于横财嘛,我把事情说完,仙师自然明白了,当然,我出这样的条件,最后我也会有个小小的要求。”
“要求?难道你想让我放过你?”林恒冷哼一声。
“我还不至于这么天真,杀了这许多无辜之人,我的冤孽太重了,仙师放了我,怕也会道心受损,放心,我提的要求乃人之常情,绝不会让仙师为难。”
林恒自然不会问大符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岂非露底了。
他对大符的了解,也只是道经中的一些记录而已,听说威力巨大,专门对付凶煞厉鬼,他当然没尝试过,倒也不能说毫无兴趣。
“也罢,本仙对你所谓鬼王隐匿术颇感兴趣,若将此术也作为交换条件,本仙就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如何?”
此鬼略有些犹豫,不过它沉吟片刻就答应了下来:
“就依仙师,事到如今,在下自知无幸,但我并非生来凶残,我生前,不过是个靠苦力赚取微末收入,养活妻儿老娘的穷村汉”
“是吗?继续。”
“我是隔壁春阳县荷花囤人,姓金,叫金权。但从没有过一块金子,也没丝毫权力,甚至连金子什么样都没见过,一直穷的没饿死,只好硬撑活着,家中老婆跑了,不怪她,饿的,有个儿子虽姓金,但也只名字光鲜,叫金疙瘩,今年六岁了,寄养在他姑母家里,老母前年过世了,我死四年了,没能给她老人家送终,这都怪那些害死我的畜生!”
此鬼不多的阴魂之气忽然暴躁起来,一团黑气汹涌,声音变得尖利,一个隐约的人形出现在尸体之上,看上去是个三十多岁的方脸男子,老实巴交的样子,他上下乱窜,但无法脱离尸体。
“你的阴气已不足以解脱附魂之力了,有话想说完最好快点。”林恒冷冷的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