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之人无不惊讶,甚至已经有人拜了下去“神仙啊,这是真仙人呐”,那个亲随女道姑也是一脸的惊讶,看向黄道婆,黄道婆缓缓起身,其实从伍氏道离开去弄水她就知道此事必有蹊跷,但是她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此时她对着高建国一拱手“道友好手段,贫道自有不如,请受贫道一拜”,说罢深深一揖,高建国连忙拱手还礼“道姑过谦了,道姑为这琼州路数万官民祈福,乃是大功德,在下区区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在下这么作,只因有事求教于道姑,如有打搅道姑作法,还请恕罪”。
“哪里,有道友相助,这祈福才更有效果了”黄道婆爽朗的笑道“只是不知道道友有何事求教”,高建国看了看周围“这...”,黄道婆马上明白了“既是此时不太方便,3日祈福会结束后,城南五圣观恭候大驾,只是不知道友大名”,高建国也笑了笑道“在下高建国,字天照,3日后必来拜见道姑”说罢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高建国刚刚转身走向客栈,身后便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和喊声“道长请留步,可否为小人卜算一卦,小人不惜重金...”,高建国皱了皱眉,小声跟紧紧跟来的伍氏道说道“你拦住这些人,就说今日有事在身,要卜卦明日再来”,伍氏道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对那些人大声喊了几句,但那些人仍不肯离去,直到看见高建国入住的客栈后方才散去。
“高哥,你真有通鬼神之能”,回到客栈,伍氏道首先发出了疑问,“呵呵,鬼神,你见过这世间有鬼神”高建国笑着回道,伍氏道摇了摇头“未曾见过,只是听说,有时也感觉到有”。
“感觉到,或许有吧,但我不太相信,刚才在祭台下的所作所为可不是通的鬼神啊”高建国说道,“那...”“你可曾听说那吴玉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之事”高建国问道,“这个好几个衙役护院都这么说,大护法彭玄风也是这么说的”伍氏道回道。
“呵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可不止吴玉山一人啊,刚才祭台下的事跟鬼神无关,只跟天文地理有关,不过没法细说,说了你也不明白”高建国笑着摇了摇头,伍氏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高哥你们几个真是,都有神鬼莫测之能啊,只是时运不济啊”说罢伍氏道也摇了摇头。
“时运济不济在自己,眼下时运不济,不代表将来不济”高建国坚定的说道,随即又跟伍氏道吩咐道“明天开始你守在这里,凡有重金相求或官府有品级的,可以先放进来卜卦,没有的直接打发走”,伍氏道点了点头“高哥既然不想惹这些麻烦,何不开始就全部拒绝呢”。
高建国摇了摇头“为见这黄道姑,我是迫不得已露了这一回脸,如今名声已经传开,想躲哪那么容易,如果拒绝,这里会被闹翻天,说不定官府还要来查问,既然没办法,那就只好尽量少理会一些,3日后我们退房去五圣观,离开这里”。
3日后,五圣观内堂,高建国和黄道婆分宾主坐定,一个女弟子上来奉上茶便退出了,高建国也对伍氏道摆了摆手,伍氏道也退出了内堂,但仍手握刀柄站在堂外。
高建国从怀中掏出一些黄白之物,给到黄道婆面前“些许小礼,不成敬意”,黄道婆微微一笑“那日我便已看出,道友乃世外高人,难道还在乎这些俗物”,说罢将黄白之物轻轻推回,高建国也笑道“世外高人不敢当,但我等既已入俗世,安能不用俗物,我等并不能超脱三界,亦不能不食五谷啊”。
黄道婆微微一震,拱手道“道友高论,只是道友初次见面,如此太客气了,不知道道友所为何事”,高建国也不隐瞒,当下将从崖山战败逃亡到黎寨安身的全部过程简要说了一遍,末了说道“黎人善良淳朴,但不懂织造,故大多赤身裸体,不成体统,高某有意教化黎獠,觉得应先有衣冠而后才知礼仪,闻道姑乃织造高人,又有传艺黎人经验,故前来相请”说罢拱了拱手。
黄道婆回道“未知高先生原来乃是前宋殿前司军官,不愿为元廷效力,为保汉家衣冠,宁愿退隐山林,与野黎为伍,贫道佩服”说罢一拱手,“不敢,道姑见笑了,只是高天照见元廷不拿南人当人,故此只能愤而退隐”高建国也拱了拱手,“元廷视南人为猪狗,此事我在琼州亦多有耳闻,如此作为,即便我道三清七曜亦不能忍,高先生身为南人,退隐也是正常,只是高先生既已退隐,何不去已开化的黎寨,那里我已亲传织艺,纺纱织布都不是难事,何必要去教化深山野黎呢”黄道婆问道。
高建国想了想,说道“开化之黎寨其实已为元廷之黎寨,他日必被征发税赋”,“哦,那是为何”黄道婆奇怪道,“如今元廷四处征战,到处征兵征粮征赋,不行仁政,这宣慰司北部数路,已被元廷征收迨净,琼州路岂能独免,若战事不息,征收到琼州路,也只是迟早的事”高建国回道。
黄道婆低头想了想,点了点头“果是如此,高先生以为,何日会征收到此地呢”,“最多明年,很可能今年下半年就会开始征收”高建国肯定道,“高先生何以如此认定”黄道婆又问道,高建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道姑认为今日高某人之术如何”。
黄道婆笑道“高先生既然问起,小女子也是有疑问,按高先生的说法,高先生并非道门中人,那今日之术肯定是与鬼神无关了,那是...”,高建国接到“确与鬼神无关,只因高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故而能观天文地理而已,只是此中道理颇为复杂,一时半会很难尽言”。
黄道婆点点头“明白了,只是此事与元廷何时到琼州征发赋税有何关系呢”,高建国笑了笑道“高某人还有几个朋友,个个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是侧重有所不同,我有兄弟吴玉山,便能观天象而知元廷动向,从无一失,故高某才敢肯定元廷必会在琼州征收赋税,至于时间,吴玉山断定就在今年年底明年年初的半年之内”。
黄道婆耸然动容“高先生有这许多高人兄弟,恐怕不是仅为退隐这么简单吧”,高建国点了点头“若只为退隐,我等确实可以到开化的黎寨安身,虽有不甘,但恐怕也是无可奈何,但是既然敢去与野黎为伍,那必是有所图”,“愿闻先生志向”黄道婆起身拱手问道,“驱除胡虏,恢复中华”高建国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