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
“不是他们的错!”
叶珞瑜与叶清秋的话语交织,叶清秋抢先一步,立于双亲之间,她目光如霜,冰冷地瞥了叶珞瑜一眼,随即向父亲澄清:“我在回来时摔了,与珞瑜和舒尧无关,爹,你莫要误解他们。”“你们去了哪里?身上这股浓重的血腥气是怎么回事?”叶丞相眼神中尽是疑惑,目光在他们身上细细打量,面色渐沉。“我们……”叶清秋迟疑片刻,毅然决然地俯首跪下,坦诚承认错误,“途中遭遇了流寇,情急之下,我失手杀了人。”“流寇?你为何会去那种荒僻之地?”叶丞相心中一凛,眉峰紧锁,面色愈发严峻。
“全是因为她无情地将弟弟驱逐至荒郊,任其挣扎求生,若非担忧弟弟的陨落会玷污她的名誉,她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瞧我们!”叶鹤君按住伤处,艰难起身,冰冷的目光如刀般刺向叶清秋,满目尽是愤恨之情。他转向父亲,语气颤抖却坚定,“父亲,您总是袒护她,而我们……”“住口!”叶丞相顿时烦躁不堪,面色铁青,叶鹤君的胆怯在这一声怒斥下不自觉地显露出来,“清儿的为人我心中有数,岂容你这个庶出之子妄加评判……”
“鹤君的话字字属实。”叶清秋壮着胆子,开口打断父亲的话,快速地解释,“二弟几个月前足落水染上伤寒,我嫌他晦气将他赶到了荒野,那时是我任性——还有弟弟们身上的鞭伤,都是我所为,请父亲责罚。”“清儿说得话,都是真的?”叶丞相用疑问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叶氏兄弟,冷言质问,“瑾儿,你来回答。”叶文瑾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低头行了一礼:“是、是真的。”“你们……唉!”叶丞相无奈地叹了口气,抚袖离开,“叶清秋你在这儿跪半个时辰,禁足三天,若再下次,家法处理。”“是,女儿遵命。”叶清秋苦笑了一下,领首答应,她知道,这是父亲对自己小的惩罚了,叶丞相向来注重对孩子的教育,这一行为也着实让他吃惊和失望,“至少……鹤君他们不会受罪了吧。”叶清秋看了看天色,心中莫名腾升起几分欣慰,“不知珞瑜和舒尧有没有相信我。”
与此同时。
“想不到爹爹还是宠着她。”叶鹤君愤愤地脱下衣服,露出伤痕累累的脊背,恨得咬牙切齿,“凭什么?就凭她是嫡女?”“大哥你少说两句会扯到伤口的。”身为嫡子的叶舒尧小心地替哥哥处理伤痕,低声提醒,叶文瑾蹲坐在地上,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出神地盯着前方,梦呓道:“你们不觉得,姐姐长得跟母亲很像吗?而且,今天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切,不过是想在父亲面前装乖乖女罢了,又不是第一次。”叶鹤君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气尚未消,“谁知道她杀人是真是假?我……”
“大哥,姐姐今天杀人和受伤都是为了救我和三弟,要不是她,我和小尧早就死了!”一直没说话的叶珞瑜打断叶鹤君的话,情绪有些激动,“纵使姐姐平时对我们不好,但她今天好歹、好歹还救了我们!”
“你就选择信赖那个阴险之徒,不惜与我们对抗?”叶鹤君披衣而起,目光如寒冰,步步紧逼着他的亲弟弟,周身散发出逼人的威压。“叶珞瑜,我真没想到,你竟会如此懵懂!”叶珞瑜面色如纸,恐惧地后退一步,只换来叶鹤君一声嘲讽的冷笑。他伸出的手如铁钳般的手指锁住了弟弟的咽喉,低沉的嗓音如同黑夜中的诅咒:“别忘了她曾给我们带来的灾祸,别再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弟弟。”
“我……我明白了。”叶珞瑜的眼眶盈满泪水,凝视着叶鹤君,他的病体虚弱,无力抵抗哥哥的冷酷。叶鹤君嘴角掠过一丝讥讽的弧度,放手后背对着他,决绝地甩上门。叶舒尧和叶文瑾带着忧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不自觉地步出了房门。叶珞瑜无助地靠向墙边,低语中夹杂着啜泣:“我只是想追逐一点光明,这也有错吗?哥哥……”“呵,看来一贯坚韧淡漠的二弟,也有软弱的一面呢。”叶清秋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轻轻地坐在叶珞瑜的身旁,笑容中透着关切和调侃,“说吧,这次又是谁惹瑜儿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