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叶清秋步步靠近,果断地将叶鹤君拥入怀中,温柔地梳理着他的发丝,低语慰藉,“原谅我之前忽视了你的感情,但以后再也不会了——鹤君,相信我,你是我血浓于水的弟弟,无论身份如何,你始终如一。”“你、你在……撒谎……”叶鹤君肩膀微微颤抖,像是承载了超越年龄的忧郁,他紧咬牙关,啜泣着,固执地拒绝接受这番话,“你在撒谎,呜……”“我没有,”叶清秋轻轻一叹,她的手温柔地搭在弟弟的背部,轻轻拍打出令人安心的节奏,那双充满关爱的眼睛里映着弟弟泪光闪闪的脸庞,“真的,我没有撒谎,来,先把眼泪擦干净吧。”
叶清秋轻轻展开一方丝帕,小心放入清波中湿润,然后温柔地抹去叶鹤君面颊上的墨痕,嘴角扬起一抹轻柔的笑意:“瞧你,像只小花猫似的。”“你!”叶鹤君猝不及防地抬起头,双颊染上淡淡的绯红,既羞且怒。叶清秋见状,忍俊不禁地捏了捏他鼓鼓的脸,安抚道:“别这样嘛,我只是逗你玩呢,你可别当真哦。”
“皇兄,就是她!她用邪法欺侮我!”叶鹤君话未出口,楚临晨的质问已飘然而至。叶清秋立刻起身,挺身挡在弟弟面前,向两位皇子微微躬身,语气淡漠:“臣女叶清秋见过八皇子、三皇子。”“哦,原来你就是叶清秋!”三皇子楚星澜目光一亮,扇子轻轻合拢,他带着探究的兴趣审视着她,“果然是才情出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相逢过?”
“皇子过誉了,臣女深居简出,从未涉足皇家之地,何来相识之说?”叶清秋的眼神中映射出的寒光比冬夜的星辰还要冷冽,她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微妙的弧线,不带一丝温度,那质问的话语从唇间溢出,仿佛是冰封的湖面破裂,声音虽轻,却直刺人心。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无形的压力,“不过倒是你的皇弟,无故欺负臣女的弟弟,还口出狂言欲想污蔑臣女,怕是有些过分。”
“放肆!我哪有欺负他?分明是他这个废物得罪我在先!”八皇子紧握双拳,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皓齿紧咬,满脸不平之色,强词夺理道,“一个庶子,本就不配与本皇子共读一院,与他待在一起,简直就是有辱我的身份!他的娘可是个妓女,如果我是他,早就投河自尽了!下贱的东西!”
“才不是!”许久也未说话的叶鹤君愤怒地瞪着八皇子,恨得咬牙切齿,“你侮辱我可以,但我决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娘亲!”
“呵,八皇子殿下可是有何不满?”叶清秋拦住自己的弟弟,用手指勾着一缕发,在手尖打着旋,收起刚刚的微笑,方才的一脸无辜转瞬即逝,声音也慢慢冷了下来,“殿下本就是妃子所生,从意义上来讲,不也是庶子出身?身份又有何高贵之处?鹤君虽是庶子,但他的生母可是商贾之女,你这般造谣,心中可还有王法?鹤君好歹还是丞相府的长子,两位殿下可明白我的意思?”
岂能不懂!叶鹤君身为长子,丞相府的未来自然系于他一身,更何况他的才学在书院中堪称翘楚,就连帝王的目光也频频眷顾,其潜力犹如苍穹无际,无可限量!
“原来如此,是本皇子冒昧了,不知姑娘可否赏脸在他日赐个机会,共饮几杯?毕竟……此事确是本皇子之过……”楚星澜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意,轻轻俯身行了一礼,婉转地提出了自己的愿望。“只因本皇子风度翩翩如玉树临风,此乃姑娘你莫大的荣幸。”说罢,楚星澜伸手轻轻扫过如瀑的墨色秀发,唇角勾勒出一抹不经意却又自信的弧度,仿佛他就是那令天地失色的焦点。
叶清秋轻轻挑了挑细眉,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冷漠与嘲讽,仿佛世界万物皆在她的冷眼审视之下显得微不足道。她的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那微妙的表情变化,揭示了内心的不屑一顾。纤长的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身侧,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经意的傲慢,让人感受到那份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轻蔑。
“殿下的恩赐,臣女心领了,但年岁尚幼,不敢妄谈聚会。我可不是闲来无事之人。”叶清秋轻挑眉毛,冰冷却不失风度,牵起弟弟的手,从容告别,“再者,过分自爱犹如病症,宜早疗治。”
“叶清秋,此番恩怨,我已铭刻心间。”楚星澜轻启折扇,冷眸凝视着叶清秋渐行渐远的倩影,良久,才转身,衣袂飘飘而去。
夕阳余晖映照下,一辆质朴无华的马车疾驰而来,车轮轻辗过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辚辚声。马匹鬃毛飞扬,汗水晶莹,在金红色的天幕下更显辛劳。马车车身由未经雕琢的红木制成,略带斑驳,却透出一股岁月的沉稳。车篷微微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旅程的故事。远处,丞相府的高大门楣隐约可见,石狮威武守护,静待这辆马车的到来,府邸的灯火已在夜色中点亮,预示着家的温暖与安宁。
在马车的沉静之中,叶鹤君静静地坐在叶清秋的对面,欲语还休。叶清秋轻支颐首,目送窗外流逝的风景,一缕调皮的发丝滑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一双灵动的眼眸凝望着窗外的世界。她似是注意到弟弟的目光,眼角的余光微妙地扫过叶鹤君,心中忽生戏谑之意。“鹤君,假如我和文瑾一同落入了险境,你会先救哪一个?”她嘴角掠过不易察觉的笑意,低语挑逗着。
“文瑾。”叶鹤君的回答毫不犹豫,面庞上未见波澜,“因为你有足够的智谋自救。”“但如果歹徒太强,你无法取胜呢?”叶清秋目光回转,继续探寻,“那我就与他们同归于尽!”叶鹤君抬起眼,直视叶清秋,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为何要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