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叶清秋犹如一朵静谧的莲,面对四周沸沸扬扬的议论,她的面色未曾有半分波动。那些话语如同无形的风,试图撼动她内心的宁静,却只见她的双眸如深邃湖水,映照着世态炎凉,却不起一丝涟漪。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那份从容不迫,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坚韧与骄傲,让那些嘈杂的声音在她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叶清秋,你最好懂得感恩……”楚瑾辰的双拳暗暗紧握,手臂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他的薄唇紧闭,牙齿轻轻相扣,压制着内心翻腾的怒意。叶清秋见状,轻轻一叹,肩膀微沉,一副无辜又遗憾的模样:“四皇子殿下,皇上的旨意明明是命臣女陪伴十公主读书,如此举动,似乎有些欠考虑呢。”
“将你委以重任,陪在妹妹身边,看来是我过于抬举了,你竟更加肆无忌惮?”楚瑾辰的目光犹如炽烈的火炬,透露出他对叶清秋任性妄为的不满,他的面色因此而显得分外苍白。“多谢好意,但我并不领情。”叶清秋话音刚落,旋即转换成惊喜的表情,轻盈地从楚瑾辰身旁掠过,径直走向前方人群,“父亲,您怎么亲自来了?呀,皇……臣女见过皇上。”
帝王矗立在庭院中央,威严的面容如同雕塑般凝重,深邃的目光逐一扫过臣子们的表情,每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他那洞察秋毫的双眼。他的存在,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不可侵犯的庄重。
丞相身着华丽的官袍,肃穆而立,他的眼神专注而敬畏,犹如一座静默的石碑矗立在帝王的侧边,同时又微笑地朝叶清秋点了点头。
“父皇。”楚墨渊的目光一触及那身龙袍,内心的敬意如同江海翻腾,他恭敬地低下头,行了一个深鞠躬。周围名门闺秀们也连忙闪开道路,轻轻屈膝,声音如丝线交织:“微臣参见天子。”“免礼。”楚皇威严地摆手,他的视线停在楚瑾辰的脸上,剑眉微蹙,语气中隐含着不悦:“辰儿,朕不是吩咐你来宣布伴读的安排吗?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觉得此事有待商榷。”楚瑾辰连忙上前施礼,试图解释自己的立场,“儿臣的亲妹妹作为正室之女,理应得到最佳的伴读,但为何父皇要指派丞相之女叶清秋去陪伴十皇妹呢?”“父皇,您答应过欣悦的……”楚欣悦带着哭腔,上前牵住父皇的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哀求,楚皇怜爱地轻抚楚欣悦的头顶,眼底掠过一丝柔情。他抬起头,望向叶丞相身旁的叶清秋,语气严厉却又不失公正:“既然你们都希望叶清秋成为你们妹妹的伴读,那么就让她自己决定吧——叶清秋,你可要好好选择啊。”
叶清秋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五皇子和四皇子,她的眉心微微蹙起,像是被一片淡淡的乌云遮蔽,睫毛在眼睑下投下轻轻颤动的影子,仿佛蝴蝶的羽翼。嘴唇微启,欲言又止,那份犹豫如同春水中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在她的心湖之上。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只留下她在抉择的边缘徘徊。
“臣女……愿侍奉十公主左右。”叶清秋朝着楚皇恭敬地俯首,语气坚定地说:“十一公主贵为天之骄女,微臣才疏学浅,恐难担大任,还望皇上体谅。”楚皇满意地点点头,抚须笑道:“朕准了,望你能悉心教导欣悦。”他轻轻拍了拍叶清秋的肩膀,然后面向众人,郑重宣布,“经朕深思熟虑,决定钦点丞相府嫡女叶清秋为十公主伴读,太傅府次女沈诗涵为十一公主伴读,国公府长女苏婉清担任十三公主的伴读之职,至于其他人,可一并入女子学院读书。”
“加油,别让你父亲失望。”丞相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眼中满是宠爱,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楚皇也慈祥地微笑着,随即对身边的皇子吩咐:“五皇子,你负责带领他们去书院领取学习所需,其余的朕就不再过问了。”“儿臣遵命。”楚墨渊见大局已定,对叶清秋微微颔首,随即引领众人朝那庄重的太学院迈步而去。
与此同时。
“喂,你们听说了吗?太学即将开设女子学馆,据说丞相之女与太傅府的次女都会入学,那两位可都是文采斐然的佳人呢!”一位儒雅的少年学子掩口轻语,眼角的余光扫过身旁的叶鹤君,不禁低声嘀咕道,“叶清秋?那不是叶鹤君的姐姐吗,想不到这废物的背后,竟有如此杰出的亲人。”另一位学子故作惊讶地提高了音量,“哎呀,出身庶子嘛,这身份差距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啊。”
“你们别瞎说,叶清秋分明是会邪术,那次还害得我和哥哥受伤。”陆司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鄙夷之情溢于言表,“更别提她还对沈司衿公子及八皇子殿下下手,我看,她纯粹是个狠毒的魔女!”“你这话毫无根据!我姐姐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叶鹤君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变得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向虚空,他微微阖上眼,竭力压制翻涌的愤怒,“是你们先挑衅在前,她才……”
“啪!”陆司年的手臂优雅地一扬,却在空中划出一道冷酷的弧线,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那记耳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男孩的脸上。他的眼神中,鄙夷如同冬日的霜雪,凝固而不化,每一丝不屑都刻在紧抿的唇角和微微上挑的眉峰之间。少年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那冷冽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不配说话。”
叶鹤君的脸庞此刻在那一记清脆的耳光声中瞬间黯淡。他的眼神从愤恨转为惊讶,他嘴唇紧抿,牙齿微微咬合,抑制着心底的屈辱与愤怒。脸颊上,红肿的指印清晰可见,像是夏日里突降的冰雹,砸碎了他纯真的梦境。微风吹过,拂动他的发丝,却未能带走那刻骨铭心的羞耻感。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