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大亮,李自成就醒来,摇摇晃晃朝家中走去。
进到院子中,看到还躺在门外的韩金儿,斥骂道:“淫妇,快起来!怎么还敢躺在门口丢人现眼?”
口中说着还顺带踢了一脚。
“嗯?”
李自成感觉不对,赶忙伸手探向韩金儿的人中。
“这!”
李自成手一抖,骇然后退两步了,这才发现韩金儿已经没有了鼻息,身体也已经变得僵硬。
昨夜被李自成一通拳脚暴打昏死过去,又被淋了一身凉水,现在也才二月,夜晚仍然冰寒入骨,在屋外被寒风吹一夜,韩金儿就这样被冻死了。
李自成四下张望,好在天时尚早无人发现,赶忙将韩金儿的尸首拖入屋中,掩藏到角落里。
呆坐在屋中,胃里一阵翻涌,李自成几乎就要吐出来。
思来想去,李自成收拾了几件衣物,拿起家中的柴刀挂在腰间,急匆匆跑到三弟家中。
那一众好友此时仍在呼呼大睡,他轻着脚步入房,推醒了李自敬和李过。
“大哥,你这是要作甚?”
李自敬擦了擦朦胧的双眼,满脸疑惑。
李自成沉声道:“韩金儿死了。”
“谁……谁死……啊?!嫂子她……”
李自成赶紧捂住李自敬的嘴,摇了摇头,低声道:“赶紧收拾一下细软,带上过儿,俺们立刻就走!”
这时,门口响起声音:“鸿基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头看去,只见田见秀站在房门口,满脸错愕。
刘芳亮、高杰、袁宗第听到动静,也急忙醒来。
“唉——”
李自成见状,长叹一声,走到屋里坐下,道:“不是我有意隐瞒几位兄弟,我之所以从延安府提前回来,是因为我在那边得知,正月时有个自号闯王的在安塞那边聚众起义了。”
刘芳亮一脸疑问:“那闯王作乱与你何干?”
“那闯王实际上名为高迎祥,是我与自敬的舅父。”
“啊?!”
李自成继续道:“我兄弟二人既是乱贼血亲,恐怕早晚会被株连,况且昨晚那韩金儿被我绑在屋外,我方才醒来才发现她已被冻死多时。所以我兄弟二人不得不走了。”
“这……”
田见秀问道:“鸿基哥,那你准备去哪里?”
李自成稍稍思索,道:“眼下连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盗匪四起,乱世将至,俺们也难以过活,不如就直接去投我舅父,兴许还能闯出一番事业,再不济也能混口吃的活命吧。”
田见秀一听,兴奋地道:“鸿基哥,反正我孤儿一个,打小我都听你的,你这回必须带上我!”
李自成点头:“行!”
高杰附和道:“俺们都是与你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带上见秀自然也得带上我了!”
刘芳亮道:“鸿基哥,我也随你一起去,但俺们现在势单力薄,我有些前几年同在边军的好友,从边镇逃回来后也是度日艰难,我先去召集他们,再一起到安塞寻你。”
刘芳亮说完,几人一起看向沉默不语的袁宗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