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么远就闻到香味了。”朱正良刚一进门,就吸溜两口空气中的香味说道。
从他的脸色上看,似乎已经从战友牺牲的悲伤情绪中走了出来。
或许,只有这种意志坚定地人,才能被特殊部门收纳吧!
若是心性不够坚定,一直沉浸在死亡的阴影里,必然会对任务进行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孙婶的厨艺在十里八乡可都是出了名的。”
劳黔招呼几人:“走,去隔壁吃饭。”
朱正良点点头:“嗯,我们打算吃过饭到处探查一下,到时候需要借用你们的电瓶车。”
劳黔爽快道:“这没问题,吃饱休息一下,正好给电瓶车充一下电。”
……
餐桌上,一盘青椒炒茄子,一份番茄炒鸡蛋,还有一大碗韭菜青菜莴苣烩豆皮。
孙春园这时端了一大盆饭过来,米饭上还叠盖了几块金黄灿灿的锅巴,显然放油炕过了。
环视了朱正良、郑冬前他们几人一眼,笑道:
“还有一条大鳜鱼在锅里煮着,我去给装上来,条件简陋,你们将就吃。”
他们几人当即客气的回应:
“太客气,手艺很棒,闻到香味我就饿了。”
“挺好挺好,色香味俱全。”
……
一番客套后,纷纷落座。
本就不是很大的餐厅里显得有些拥挤。
孙春园直接端了个饭碗,夹几筷子菜放到饭上,坐到了角落的小凳子上。
……
饭后。
朱正良端着装有热水的碗漱了口嘴,“呼噜呼噜~~”
而后一口吞进了肚子。
“咳咳!”朱正良清了清嗓子:“那先这样,我们去到处转一转。”
劳黔打了个哈切:“休息一下再去呢!”
“不了不了。”朱正良摆摆手:“趁早摸清楚情况,心里踏实。”
之前很多大侃四散开去,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不搞清楚状况,必然会留下安全隐患。
纵使打不过这些大侃,也要弄明白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大侃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没有任何规律,而且每次出现的规模也不大,少的时候只有一头,多的时候也不过四五头罢了。
大侃对普通人造成伤害的影响力很小。偶尔出现两三个人伤亡,在九域国度这庞大的国土面积上,翻不起多大浪花。
多年以来,并没有人能够摸清大侃来到阿蔚星的目的是什么。
若说是侵略,也没有发生大规模战争,若说是说破坏,也并没有对普通人疯狂追杀。
没有过多客气,劳黔选了几辆电瓶车给他们。
郑冬前一伙人则是说要去附近逛逛,就没用电瓶车。
“老李和老钱、老赵的遗体,我们是先帮他们埋了,还是放着等能联系上外边的时候,通知他们家人再安排?”周勤春问。
饭前,他已经安排王宾去收敛了李老头的遗体。
此时正和装有老钱、老赵遗体的袋子放在屋外的阴凉处。
劳黔稍作思考:“先去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了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你们说呢?”
他望向孙春园和钱二。
孙春园朝后退了一步,直摇头:“你们做决定,别看我。”
在她陈旧的印象中,哪有女人做决定的,家里家外的大小事,都由男人拍板。
钱二抿着嘴,沉默片刻,胡子拉碴的脸颊微微抖动:“埋吧!”
“我去挑两块木板。”劳黔站起来。
到隔壁仓库里挑了三块长条状木板,用黑色记号笔写上李老头、老钱和老赵三人的大名。
王宾已经先行用电瓶三轮车将几人的遗体拖走。
眼下条件简陋,弄三口棺材给他们下葬并不现实,只能从简,等以后重新布置。
周勤春和钱二各自骑着电瓶车一起跟了过去。
劳黔招呼孙春园:“走啊!”
孙春园道:“我不留下来看门吗?”
“一起去吧,防止细节上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也能说说。”
女子细心,况且对于很多风俗习惯,她们比男人更懂。
在通往浊海的路上,有几段路旁坐落不少坟包。
先前周勤春他们说大概就埋在那个方位。
所以劳黔和孙春园直接顺着路走。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老远看到几人在那挖土。
路两侧,高耸着一大片杨树,笔直的树干指向天空,树皮麻麻赖赖的像是饱经风霜老者。
苍翠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阳光下,投射出大片斑驳的影子,时刻变化着,仿佛活了一般。
周勤春他们在树丛外的平地上挖坑。
“这是谁家的麦地啊,你们在这挖坑人家同不同意的?”孙春园还没停下车就问道。
钱二抬头看了她一眼,答道:“老赵家的,这是荒地,又没挖到田里去,怕什么,在麦地旁边也不碍人事。”
孙春园哦了一声。没再多说。
劳黔客气了一句“挖累了就换我来挖”,就和孙春园找了地坐下来。
……
管治署的公务车里。
朱嘉豪坐在最后排,趴在中排两只座椅中间,问道:“许哥、徐哥,你们对这劳老板怎么看?”
许江在手机上看着下载好的故事,头也没抬:“嗯?”
“应该是个普通人,但是我也没看懂?”徐长根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不过这人确实奇怪啊,那大侃一碰他就死。”
“要不他有特异功能啊?”驾驶员孙连洲转过头来笑道。
他们一车五人都没有伤亡,因此气氛还算轻松。
在吃过饭后,开车停到渔场外一处背静的阴凉地。
作为管治署的人员,他们不喜欢和不熟识的人有过多接触。
毕竟是重量级权力部门,需要他们帮忙的人和事都很多,少接触,就少麻烦。
“你还别说,有这个可能,在成为武者之前,我就一直以为武者是个传说。”
徐长根唏嘘道:“谁能想到,我现在一拳就有两万多斤,在以前我看来,简直天方夜谭。”
朱嘉豪啧了一声:“羡慕。”
“羡慕啊!”孙连洲看了过来,“你也去参军锻炼锻炼去。像我现在就后悔,没能进到武者军团,唉,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有这回事!”
“……”朱嘉豪想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
徐长根道:“武者军团不是那么好进的,除了特招之外,其余都要经过二十多层筛选。
每年入伍的新兵蛋子能有一百多万人,最后能留在军部的不足五万,而进入武者军团的,仅仅百余人,少的时候就几十人。
还有啊,嗯…我就跟你们说的,你们别乱说。”
似是知道徐长根要说什么,许江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气想要说话的样子,但又止住了,目光重新放在了手机屏幕上。
“昂,你说哦,郑大典吏已经睡着了,没人会往外乱说。”孙连洲开玩笑道。
“在武者预备营的时候,我们被注射一种基因药剂,这药啊,毒性大,一共三针,分一年内打完,到最后,四五百人的预备营,只有百把人能成功晋升武者。”
徐长根说到这就止住了。
孙连洲似是发现了华点,问道:“那剩下的那些人呢?都……死了?”
徐长根面无表情,沉声道:“嗯!”
现场安静下来。
“那成功活下来的人呢?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呵!”徐长根苦笑,而后长叹道:“谁懂啊!”
许江头也不抬,轻声道:“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起码我们获得了力量。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徐长根感慨道:“是啊,至少我们因此拥有了强大力量,不过退役时间长了,身体素质不比当年。”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基因药剂,你们口风也太紧了。”朱嘉豪道。
徐长根道:“若不是大侃的信息已经对你们开放,基因药剂的事,我肯定还烂在肚子里。”
朱嘉豪笑道:“那你还说。”
“事情瞒不了多久了,迟早都要公开的事情,没想到现在行使已经开始变得严峻。”
……
“都眯一会吧,我也困了。看郑大典吏睡得,马上口水都淌下来了。”孙连洲笑道。
朱嘉豪横坐在最后一排,后脑勺抵在玻璃和头枕之间的夹角处。
眼睛眯嘘起来。
手里摆弄着无线电对讲机,耳麦中偶尔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可更多的,确是无声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