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仿佛没听见王凡说话，还是自顾自的念经

“你以为念经就能救你一命吗？别做梦了。”

老黄顿了顿，摇摇头

“我从来没想过，能得到他的谅解。”

长叹一口气，老黄起身走到香炉处，马大勇和老郭的死，几乎没影响他的心神，王凡看得出来，他不是害怕的麻木，而是接受将要死去的结果后的坦然，从抽屉里拿出三根香，点燃拜了拜戒指，模样很虔诚

“你不用帮我找活路，自己走吧，我在这里等他。”

“等他？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我见过他而已。”

香火徐徐升空，扩散，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香气，老黄调整手里佛珠的位置，抬起手要继续念经，王凡抢在前面开口说道

“你真奇怪，我几分钟前见到你时，你明明那么害怕，现在为什么又不怕了？”

“他已经来了，我的结局已定，想通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其实我也没想到，能这么淡然的面对死亡。”

踏踏，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王凡急忙起身，朝着远离门口的墙角移动，视线一直看着门口，老黄却毫不在意，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我一直不愿意帮他们运尸，作为火葬场的入殓师，尊重尸体爱护尸体是最基本的素质，可是我，，亵渎了这份职业。”

老黄抽了口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我儿子病了，和朋友从C市酆都回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窗户甚至门缝都用报纸糊住，刚开始还只是蹲在墙角，后面幻听幻视说胡话，割腕自杀，他说有个穿白衣服的人来了，要来索他的命，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能送到医院。”

“然后呢？病治好了吗？”

踏踏声又近了些，王凡有些紧张，老黄却毫不在意，又吸了一口烟，青烟连带着心中烦恼一同吐出，老黄表情舒缓很多

“没法治，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说，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人格解体，说的简单点，就是被吓疯了，我需要钱，，万一病没好，我得准备一份儿子能用一辈子的钱啊，所以，我马大勇掉包尸体，运送尸体。”

丢下烟头，抬脚踩灭，老黄继续说道

“运送的尸体很多，光我们八个月，就送了有十几具。”

“光你们？是送到指定地点吗？”

“对，是郊区一个小地方，那里有个小山洞，我们把尸体放在哪儿就行，两个小时后就有人打款。”

“没有人负责接头什么的吗？”

老黄摇摇头，抬头看向大门方向，踏踏声停在门口，门框一侧结起白色冰霜，另一侧冒红发光，融化滴落，房间温度既冷又热，极其诡异

咳咳

老黄咳嗽两声，手掌上多出了些红色冰晶和黑色碳块，人怎么会咳出这种东西？轻挥手掌，将其扔在地上

“从来没有人接头，除了最后一次，有人联系我们去一家工厂，那是一家远离人烟的地方，我们开了好几个小时才到哪儿，距离大门五百米的时候，空气里就有一股焦臭味，和火葬场里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