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昭凝将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尽收眼底,从始至终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模样。
很多时候,不抱期待就不会失望。
原身就是对他们抱有太大期待,才会不断地神伤失落、患得患失。
她刚回到宁国府的那段时间,费尽心力地融入这里,笨拙地表现自己,渴望得到宁国公和陈氏的认同,然而却只换来耻笑与尴尬。
陈氏一开始为了展现自己身为当家主母的公正无私,把原身养在身边,美曰其名是为了教导慕昭凝。
可是陈氏不仅没教导慕昭凝,还让慕昭凝闹了不少笑话。
比起那块雕琢好的璞玉——慕惜月,慕昭凝差的不止一点半点,府上的人只觉慕昭凝蠢笨不堪,朽木难雕。
都言闺阁女子的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怎么也要擅长一两样。
可那慕昭凝胸无点墨就罢了,学东西也慢,把陈氏请来的教书先生都给气走了。
慕惜月当初花半天就学会弹的曲子,慕昭凝学了三天都没学会,就连弹琴的手势都摆不端正。
被打压久了,原身变得极度不自信,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勤勉的她开始自暴自弃。
这下更是落实了“草包”之名。
后来许是陈氏的目的达成了,就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了慕昭凝,让她自己住烟雨阁自生自灭。
想至此,慕昭凝的眸光微微沉了几分。
原身才回来不过五个月,名声就全被陈氏毁了。
提起宁国府的嫡女,众人只会想起聪颖有才的慕惜月,至于慕昭凝,才识浅薄,有什么资格担得起宁国府嫡女之名呢?
在乾封国,女子也可以参加科考,虽不允许担任朝中要职,可担任一些教坊虚职掌管雅乐还是被允许的。
女子若是能在朝中得到个虚职,以后不仅自己嫁人有面子,还能让夫家人觉得体面。
陈氏毁掉的不仅是原身的名声,更是原身的前途。
“太子殿下到——”
众人攀谈甚欢时,忽然,一道尖锐沙哑的嗓音响起,众人急忙跪了下来。
只见一位身着黑色貂裘衣袄的男子走来,长发被玉冠束起,尽显利落与干练。
剑眉星目,那双眼眸好似深潭一样,令人琢磨不透。
他一来,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没了,全部以太子为首,不敢僭越半步。
谁也没有料到,慕惜月的生辰宴,太子竟会亲临!
这无疑是莫大的殊荣!
“那么紧张做什么?都起来继续宴饮吧,今日是惜月的生辰,不必如此拘谨。”
边说着,江云澈朝着慕惜月走去,俨然一副熟稔的样子。
众人早听闻太子殿下和慕惜月关系不错,本以为只是流言,不想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赏脸来这生辰宴,是专门奔着慕惜月来的。
“殿下亲临,臣受宠若惊,让臣的府邸蓬荜生辉。”
宁国公微微倾身,朝着江云澈作揖。
江云澈点点头,“本宫说了,今日不必拘谨,又不是在宫内。这生辰宴,该怎么置办就怎么置办吧。”
“殿下……”慕惜月微微欠身,唇角不禁弯起,脸上难掩羞涩。
“惜月,你的生辰礼物本宫已经派人送去你的锦绣阁里了。”
“谢殿下。”
江云澈正欲在慕惜月身旁落座,却无意瞥见了慕昭凝,“你是……?”
那双幽沉的黑瞳一怔,眸中的诧异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