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尘的记忆,在脑海里无尽的渲染着。如沙漠狂风,如潺潺溪水。
江成望着那门口的石台上,他嘴角浅浅的笑了一下。那里坐着一位老人。
老人拿着几棵野菜,正仔细的在那儿挑挑拣拣。
叮铃铃!
江成提了口气,用力的摇了摇门檐上的铃铛。
铃铛声阵阵散开,石台上那老人的身影,却是渐渐的虚幻了去。
吱.........
有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是个女人,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应该是刚哭过。
她眼睛红润,面容森白。三十出头的年纪,发丝中竟隐藏着几根白发。
看来生活的担子,给她压的比别人多了点。
“你们找谁?”女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请问这里是江申牧家?”
“江申牧?”
她没回答江成,而是自顾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那么,江平呢?”
江成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不安。
“我妈?你们找她做什么。”
她望着这两个青年,年纪都在二十上下,母亲啥时候与他们有了交集?
“你说的江申牧是我外公,他老人家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我母亲她,也........”话到此处,女人不禁的哽咽了起来。
“怎么了?”
江成见这女人突然哭起来。当即询问道。
女人向屋内看去,眼泪突然大滴大滴的淌了下来。哭泣着道。
“你们进来看吧!”
简陋的卧室,充斥着强烈的药水味。
一个类似入殓师一样的家伙,正在整理着他的收纳箱。
见有陌生人走进来,他没觉得有什么意外。这种事情肯定是,第一时间通知自家的亲人。
“江宁,你妈妈的遗体已经整理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还请节哀顺变。”
他收拾好箱子,边说着话边向外面走去。
“陈老师,我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
他摆动着手应道,快步的向远处走去。
江成木讷的坐在床边,他静静的望着床上躺着的人。
她叫江平。
她总是什么都让着他,让他优先读书,让他优先买衣服,让他优先吃饭,让他优先睡觉。
江成有些呆滞,他的情绪喜怒哀乐。在那孤寂空灵的宇宙中早已被磨灭。
那种无止境的,清晰的,孤独的,寂寞的。六十年如一日。
那种从精神上磨灭的意志。
任谁都不可能会保持健康的心理。
江成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脸颊,是那么的冰冷,是那么的僵硬。她已经死了。
这是多么凑巧的遗憾啊。
江宁望着这奇怪的年轻人,似曾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你是妈妈的什么人?”
江宁立在边上,她语调轻柔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江成没回答她,而是自顾的问道。
“我吗?我叫江宁。”不知道为什么,江宁从这个青年的身上,会有一种血脉的凝聚感。
“家里都还有谁?”江成语气变得柔和,像是长辈在询问晚辈一样。
“妈妈走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江宁的声音有些小,宛如蚊子叫嚷一般。
江成的心突然被刀割了一口,他疼的叫不出声来。原来她也同我一样,是如此的寂寞与孤独。
他匍匐着身体,缓慢的爬在那具床上躺着的尸体边上。
药物钻进鼻腔,混杂着尸体的气味。
“我叫江成,以后我们便相依为命的生活吧!”似乎他在说给边上的尸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