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心中一沉，担心顾渊会和班主任起争执，如果是这样，那顾渊回家可就惨了。

作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秦雪可太清楚顾渊他爹的脾气了。

早知道就不记他名字了……

秦雪有些自责。

而一脸阴郁严厉的周德海抬头看向顾渊，眼中透着蔑视和愤怒。

就你这倒数第一的成绩，也好意思叫我老师？我都嫌丢人。

“顾渊，你要干什么？”

周德海以为对方是要和自己唱反调。

顾渊却说：“老师，我太高了，站着听课影响后面同学，我拿着卷子去后面罚站。”

他眼神真诚又清澈，搞得周德海有些不知所措。

你小子，还挺照顾同学的？！

“去吧，前六道选择题送分的，不讲了，直接看第七道选择题……”

顾渊拿着试卷转身，直奔教室后面靠窗的角落。

那正是姜禾的位置。

看着顾渊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此时的姜禾浑身紧绷，手臂上细小绒毛都立起来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顾渊竟然站到她后面，她后面都是些扫把等杂物，为什么要挤在这个地方啊！

顾渊直直站到了姜禾身后，看着老周在黑板上又是写数列，又是画坐标系和圆圈，说这张试卷上都是考点，所有人都要认真听讲。

高三下学期，该学的知识点早就学完了，学生们基本都在刷题，老师的职责也是带学生解题，这是最关键，也是最无聊的时期。

在后面站着的顾渊戳了戳姜禾的后背。

受惊的姜禾立刻坐得笔直，双手甚至还有些微微发颤，没有回头，也不敢和顾渊说话。

“姜禾，借我一支笔。”

姜禾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动作迅速地从自己文具包里找。

她文具包是帆布做的，原本蓝色的帆布被洗成了灰白色，上面的图文也早已消失，看样子应该是用了很久。

对方好一阵挑选，递给顾渊一支很普通的黑色崭新水笔，小手拿着笔往后一探，既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顾渊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

姜禾身材极好，但她平日总是弯腰低头走路，再加上身上极为宽松的校服，平日里很少有人能看出她真正的身材。

学校校服都是极为宽大的，学生们一般都会去裁缝店改一下尺寸，尤其是女生，能把校服改成紧身裤。

可家境贫寒的姜禾哪有这份闲钱，身上的校服属于“原版正品”，倒也成了她的保护色。

此时姜禾也盯着黑板，但从脸上那疑惑的神色可以看出，她应该是没听懂。

顾渊瞧了瞧她的错题本，又看了看黑板，感觉有些不一样。

“你这里写的什么？”

突然出声的顾渊，让姜禾吓得一声轻呼，和顾渊对视一眼后，又连忙低下头去，耳根却红了起来。

顾渊也没有少年的青涩，指着姜禾本子轻声问。

“这里不是正无穷吗？你写个正8干嘛？”

“是…是吗？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