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殿内,迟月恭恭敬敬站在下首。
清池坐在上首,缓缓开口。
“阿月,你是本君从小看着长大的,本君也不愿相信你勾结魔族。可事实摆在眼前,叫本君不得不相信。当初忘川一战,天族十万将士离奇中毒。因你战死,本君自然不信此事与你有关。可没想到,你竟假死脱身,又与彦楚厮混在一处,你叫本君如何能不多想?”
迟月看着他,神情晦暗不明。
“师兄若想治我之罪,大可以等找到确凿的证据再说。届时我百口莫辩,自当认罪伏法。可若是现在想抓我,想必天界还没有人有这个能力。”
“放肆!”清池将茶盏猛地摔在地上。
“你是在威胁本君?”
“我怎敢威胁师兄?不过···”
迟月转头看向成均,成均忙低下头去。
“师兄旁边这位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在凡间见过。”
清池神色有些慌张,讪笑着开口。
“这是本君的侍卫,你以前兴许见过的,只是不记得了。不过阿月,你不是忘记凡间之事了吗?”
“自是没忘的,只是不想再与魔族有所牵扯罢了。师兄若无旁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说着,她朝着清池虚行一礼,随即出了殿门。
“主君,这可如何是好?那些士兵已经死了数万年,我们上哪去找证据?”
“哎,”清池长叹口气道,“没想到她历劫归来,神力的封印也随之解开。这样一来,想要动她就难了。罢了,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等等,”成均正要离开,清池突然叫住他。
“你去把这流言传开,就说迟月勾结魔族,害死十万将士。众口铄金,本君不信这样还治不了她。”
迟月一回到战神殿,就见长生君正悠哉地喝着茶。
“你来做什么?”迟月将手中的佩剑扔在案几上,震得茶水洒出大半。
“怎么,师妹回来,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能来看看?”
迟月没有理会他,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长生君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有屁快放。”
“阿月,你为什么唯独对我这么凶啊!”长生君挪到她跟前,一脸委屈的表情。
“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我与彦楚那魔头究竟谁好看?”
“噗--”迟月一口茶水喷在他的脸上。
她轻咳两声,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若无事就赶紧滚,休要在我面前提他。”
“哎哎哎···本君今日来是有正事的!”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布来。
“你打开看看。”
“罪己诏?”迟月看着看着,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那上面的墨迹已经淡了,可她认得出,那是师父的字迹。
“罪己诏:吾曾犯下大错,却未有勇气将此事告知旁人。自即位以来,夙夜难寐,愧于上苍。如今寿数将尽,方得解脱。小徒迟月虽非吾亲子,然其有大才,为继任天君的不二人选。望诸君尽心辅佐,共护天界安宁。”
看完后,迟月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所以,师父是希望我继天君之位?”
“是啊,可能这就是兄君要对你下杀手的原因吧。”
“你也知道师兄要杀我的事?”
迟月看着他,难掩震惊的神色。
“我自然知道。”
“那你不难过吗?”
“一开始是有些难以相信,后来也就接受这个事实了。毕竟兄君总是一副深沉的模样,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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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彦楚躺在床上,房间内弥散着一股药味。
层层迷雾之中,他看见自己走在街上,前面一个女子的背影像极了迟月。
“阿月!”
他匆忙追上去,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可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冷漠和疏离。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女子甩开他的手,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