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麟知晓,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不能在武则天面前露出心虚胆怯之意,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比谁的眼珠子的定力更强。
在武则天的谛视之下,张麟没敢移开视线,硬撑着眼睑与她的目光对视,口内镇定自若地说道:
“陛下,其实这问题不难回答,我不用考虑就可以告诉你的。我之所以有所迟疑,是因为这答案将会牵涉到我的神秘师父以及一个毒誓。”
“你还有神秘师父?还有毒誓?”武则天眸中充满了疑惑,盯着张麟重新打量,好像后者变得不认识似的。
“是啊。很小的时候,我认识一个老者,来自极西的地方,云游四方,来到神都,我碰巧帮过他一些小忙,刚开始,我们以忘年交的方式交往。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或许他觉得我人品还行,还可造就吧,就教了我一些知识和技能,于是我就认他为师父。不过他让我发过毒誓,不得对他人说出他的名字和来历,否则天打五雷轰,所以我有师父这事谁都不知道。”
张麟眼睛眨动,开始瞎编胡诌,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跟真的似的。说起来,他还是有些小机智的,不然的话,怎么在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的宫廷之中混下去呢?
“这么说,这事是你那神秘师父教给你的了。”武则天明白了,和蔼地笑了,不再追问下去,因为张麟都说发过毒誓,还有什么好问的。这世界高人奇士多的很,张麟碰到个把也不足怪。
“陛下圣明!”张麟使劲拍武则天马屁,然后比划着手势,夸夸其谈道,“三万里路我怎么过的去呢,一来一去,岂不是三四年的光阴就没了?我若是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读些书。俗话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三万里路,那可以读三万卷书啊!我要是读了这么多书,说不定可以考中状元呢。”
“呵呵,你还想中状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位置,不会比状元差!”武则天笑容可掬,并且换了一个坐姿,显得更加亲切随和。
“这全赖陛下洪恩。”张麟没心没肺地说,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至于背上的冷汗,只能任它自干。
一场雷霆风暴从头顶上滑了过去,整个天地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经过一次正面交锋,武则天改变了对张麟的看法。
之前,在武则天的心目中,张麟就是个候补面首,与宫里其他面首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色相不同而已,这也是武则天接纳他进宫的原因:调剂口味!
宫里那些面首,年龄都在二十岁出头,之所以自愿进宫服侍她这个年逾七十的老人家,并不是因为他们尊老爱老,也不是因为他们有着舍己为人的菩萨心肠,而是因为他们想走终南捷径,希图以最快的速度获取他人需要奋斗一辈子还不一定能得到的高官厚禄和荣华富贵。
进宫之后,那些面首竭尽所能甚至不择手段地希图得到她的临幸和宠幸,并且以之自豪,互相夸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