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女子,肩上的担子是日后相夫教子,不必同他们两个畜生一样。”
乔宏山闭了闭眼,尽量不让眼睛再次酸涩。
“女子又如何?”
乔挽松开左右两边二人的手,直起身走到乔宏山身侧,扶着他坐下,将手指放在他头上轻轻按着穴位。
乔家两兄弟互看一眼,皆对乔挽不屑起来:她倒是能讨好,同样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竟然毫发无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肚子鬼心眼子!
乔挽手上按着,嘴上不停:“祖父还记得挽儿和离回府第一件事就要接手外祖的百草堂的事吗?”
“当然。”
“那时为了说服祖父支持挽儿,挽儿提及若是几位伯父和镇守边关的将士的伤病若能得到及时医治,完全可以避免死亡。祖父可是认可?”
“嗯……”
乔宏山默了默,长长嗯了一声,似是叹气,又似是赞同。眼前浮现起下了战场的将士躺在营帐里抱着伤腿哀嚎,他们哭爹喊娘地叫骂着,左右是一个意思,郎中怎么还不来?
“是以,女子又如何这话由祖父说出来实在不妥,您知道挽儿医术高明,又知外祖的百草堂门徒甚多,我们可比那些混迹在军中只拿空饷的军医要可靠得多?”
乔扬一跃而起,跳到乔宏山近前:
“祖父,乔挽说的对!六伯便是受了箭伤未得到救治而染了疮疡才去的,五伯每每提及此事都恨不得杀了几个军医解气!”
乔宏山目光暗了下去,他挥挥手:“今日乃除夕守岁夜,是祖父不好提起伤心事。很晚了,都歇了吧。”
四姨娘向乔梁使了眼神:“老太爷累了,他得睡了。让孩子们到别处玩吧。”
乔梁会意,用带着杀意的眼神看着两儿一女鱼贯走出延寿堂,又将林忠老两口送至偏院歇息,这才将他们拘了过来训话。
排排跪,成了今年除夕夜的保留节目,在延寿堂跪完又在他的书房里跪起来。
乔梁如一只饿得许久的狮子,负着手绕着几人来回地转着圈,林氏抚着额头:“老爷,你晃得我头都晕了。”
“做得好!”突如其来地,乔梁冒出这么一句。
兄妹三人皆看向已经红光满面的爹爹,变脸来得这么快的么?从延寿堂回来不过片刻功夫,竟然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手指指着乔挥赞道:“平日里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你刚才那番话是从哪个话本子里看到的,说得太好了,让爹爹当时就有提刀上马守护边疆的冲动。”
又看向乔挽,咧着嘴:“挽儿不但说得好,居然还有谋划。甭看你祖父一生又臭又硬,你那番话倒是把他说动了。”
最后又看向林氏,拍了拍胸脯:“还是我乔梁有本事,养了这么几个有血性的儿女,今日高兴,不醉不睡,夫人给我拿酒来!”
兄妹几个面面相觑,皆对爹爹在祖父面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法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