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原来是李老弟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说着,他又指了指边上的潘胜,“我和老潘是发小,他筹备的秋季拍卖会快要举办了,就让我过来看看准备的拍品,刚刚就是怕他等着急了,所以我才先走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话头,满脸惊愕地看着李平安:
“等等,我刚刚听老潘他们说,有人弄坏了一件拍品,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李平安满脸苦笑着点点头:“如无意外,应该是我!”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温俊龙愕然地问道。
“温先生,这不是误会。”这时边上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满脸冷然的说道:
“我们在监控里看得明明白白,那只青花瓷碗只有李平安一个人接触过,所以只能是他干的。”
“而他今日不来上班,正好也诠释了他的心虚!”
说完,他又转向李平安,一点冷淡道“对于此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中年人,正是洪一鸣的舅舅张继成。
也就是在监控当中,拿着碎瓷片调包的那个人。
随着张继成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在李平安的身上。
而周峰更是冷嘲热讽的开口:
“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先不说监控都已经显示得明明白白了,刚刚警察也来过了,那还是他自己叫来的,结果人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咱就是证据没有问题,他就是弄坏了我的拍品的人。”
“我作为苦主,我的要求很简单,要么给我赔钱,要是不愿意赔钱,那就去蹲大牢,反正,你们拍卖行总是要给我一个交代的。”
“放心,东西竟然是在拍卖行出的问题,我们竟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张继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居高临下地朝着李平安道:
“处理方案已经摆在这里了,你自己选吧!赔钱还是坐牢?”
“不好意思,我两个都不选!”李平安冷哼一声,故意做出满脸气愤的模样,咬牙切齿道:
“同样的把戏,三年前你们已经玩过一次了,当时的我愚蠢单纯,傻乎乎地把黑锅背了下来,在拍卖行打了三年白工还债,这我认了,让我自己蠢,我该被你们耍。”
“可是如今,你们竟然还想用同样的把戏耍我,你们是不是真的以为,天底下就你们是聪明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继成不慌不忙,“拍品本就是你破坏的,监控里面拍得明明白白,这不是你想抵赖就能抵赖掉的。”
“作为一起共事了那么长时间的同事,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你要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们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和法官去说吧!”
“监控?”李平安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们确定那监控里的是真的?”
不过,他手里已经有真的监控,可现在还不是到拿出来的时候。
所以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转移话题,伸手讨要道:
“且不说监控的问题,碎掉的那件拍品呢?在哪里?先拿来给我看看再说吧!”
他这个要求理所当然,即便张继成满脸不耐烦,还是找人把碎掉的瓷器碎片拿了过来。
李平安一看到碎片,便忍不住冷笑:“你们确定,这是那只价值上百万的拍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继成顿时冷了脸,“难不成,是觉得我们拿了一赝品打碎,然后故意来讹诈你?”
“真是可笑,我们那么大一家拍卖行,用得着靠这种手段讹钱?”
“拍卖行当然不会,但某些人可就不一定了!”李平安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他这话,也顿时惹怒了张继成,“听你这么说,你是觉得,是我在做局坑你?可我跟你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做局坑你?”
“更何况,这些瓷器碎片都已经经过鉴定,确认都是原先那只拍品摔碎的,你即便是抵赖也没有用!”
“那我倒想问问,到底是谁做的鉴定?”李平安立马冷笑着问道。
既然要报复,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他都要一个一个地揪出来。
就算不能让他们去蹲大牢,没必要让他们好好出出名。
“我做的。”这时,人群当中,走出来一名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
“柳师傅?”李平安皱起眉。
柳文远是拍卖行的鉴定师之一,在公司内很低调。
李平安和他接触的不多,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沉闷的人。
柳文远的鉴定技术不好不坏,主要精通于瓷器和玉器。
但以他的目光,不可能看不出这些碎片并不是老物件。
而他和柳文远之间,也并没有摩擦和矛盾,所以,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他被人收买了。
对于这种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的人,李平安本来就没好感,更别说他还是受害者。
便毫不客气地逼问道:“柳师傅,你确定这些瓷器碎片,就是那只乾隆御制莲花纹碗的碎片?”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今日这事,已经涉及到你的职业素养,人品道德,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而且在场的人当中,也有真正的鉴宝大师在,有些谎言,不是两片嘴皮子随便动一动,他就能变成真的。”
“这……”柳文远顿时慌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小李,我知道你不想承担这个责任,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个瓷器碎片,就是你打碎的那个莲花纹碗的。”
“你不要再抵赖了,好好赔钱吧!反正你还年轻,慢慢挣,总能把钱挣回来。”
“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李平安的脸色也彻底冷下来,用手捏起那一片瓷器碎片,冷冷地说道:
“你自己看看这断裂面露出来的粗糙胎底,能是宫廷御制?”
“再看看这模糊不清,又丑又乱的青花纹路,能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还有这薄透不匀的釉面,别说这是皇帝御用,就算是放在现在,这也只能算个瑕疵品吧?”
“就这样一件一文不值的破玩意儿,你跟我说是乾隆宫廷玉制瓷器,你是把乾隆当傻子,还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
李平安的质问,一句更比一句掷地有声。
直接把柳文远逼问得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