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声阵阵,尘土飞扬。
高安泰吃惊地问舒国平道:“这便是世子操练的护商队?”
舒国平笑着回道:“正是!世子正月里买了一些流民,送到这里来操练。以后我们护商队成军,商队马帮就不怕盗贼土匪了。”
高安泰听言更是吃惊:“正月里?如舒兄所言,这些人原来是流民,操练尚不足一月?”
舒国平和贺有义都笑起来。
舒国平道:“操练哪有一月!为兄元宵那天才到的这里,流民还晚到一日!”
贺有义也笑道:“高兄没见到那些流民刚到时的模样!全身就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连屁股蛋蛋都露在外边……”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舒国平问高安泰道:“你们天全的兵是剿过奢安乱贼的强军,这些流民之兵与你们土司之兵相比如何?”
高安泰立即答道:“这些兵只要不跑,就比我家的兵强!我家的兵其实操练不多,只不过吃苦耐劳听话,还有敢拼命而已。我家的兵,他父母妻儿都在本乡本土,他敢跑哪儿去?跑了老子杀他祖宗三代!再说,我土司兵只要打胜了,都是有缴获的,这可比放马耕田来的快多了!他们为了钱财,哪有不拼命的?”
高安泰话丑理端,句句有理。舒国平和贺有义又笑了一回。三人来到晒场下了马,高安泰近距观察士兵们,发现他们脸上果然还带些菜色,但身上的精气神却是不亚于任何一支强军。
高安泰心里想,世子练得恐怕不是护商队吧,难怪不准外人进来!
朱平槿在他的小院接见高安泰时,特意脱下了这几日穿的灰色棉袍棉裤,戴上了翼善冠、换上了圆领窄袖的金织蟠龙赤袍和玉带皮靴的世子常服。高安泰跨进门槛,见到朱平槿的这身穿着打扮,果然行了跪拜的大礼,这才按朱平槿的吩咐落座回话。
朱平槿向高安泰道了辛苦。高安泰还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只是拱手笑道:“多谢世子挂劳!学生回到天全,我大兄、二兄还有杨家的世叔看了世子的亲笔,学生又把世子的原话说给他们听,他们都欢喜得很!我高、杨两家商议了,我高家出地建榷场,杨家去通知其他土司知晓。大兄、二兄这次派学生回来,就是想请世子赏光到我们天全巡狩一番,一则定下榷场之地,二则世子要我们土司做什么,他们好听世子当面教诲!”
高安泰快人快语,与这种人打交道心不累。朱平槿笑笑道:“本世子正有此意!这采茶的时节也快到了,不如我们后天便出发如何?”
想不到朱平槿如此爽快,高安泰自然高兴得很,哪有不立即应允的道理?想到刚才在晒场上看到的一幕,高安泰又对朱平槿道:“学生恭喜世子练得强军!如此商道通衢,从此无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