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兰从来不欠人情,何况这个人还是林喆,只是她晏大小姐什么时候伺候过人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是真的让别人来照顾林喆,她又不放心。
恨是真恨啊,爱也是真的爱过,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生生把拒绝的话给憋回去了,她才不会这么怂呢,她答应他纯粹只是“道义”。
晏无兰的助理小章送早餐过来,在晏无兰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晏总,闻笛的父亲来了,他想见您。”
她大概猜出来闻笛父亲来是为了什么事,她看了一眼正在喝粥的林喆,起身出去,闻笛的父亲一看到晏无兰忙迎上来,点头哈腰,哀求道:“晏总,求你帮帮闻笛吧。”
晏无兰看他这幅伏低做小的样子,心里不舒服,移开眼,淡淡说道:“他伤人了,这是违法行为,我帮不了他。”
闻笛父亲忙说:“晏总,我可以赔钱的,多少钱都行,请那位伤者撤回控诉,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好吧?”
晏无兰微微摇了一下头,“我无权替伤者做决定。”
闻笛父亲见晏无兰油盐不进,突然激动起来,“晏无兰,闻笛他都是因为谁?还不是你!都说红颜祸水,你就是个祸水!”
晏无兰面无表情,平静的看向他,“上次他给我下药,我没有报警,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不思悔改,这次竟然还拿着刀来找我,他想干什么?我又凭什么要帮一个企图伤害我的人?”
闻笛父亲被晏无兰一番话说的呆住了,晏无兰又说道:“伤者如果愿意谅解他,我不会干涉,但你想让我以德报怨,很抱歉,我没有宽宏大量到那个程度。”
晏无兰转身要回病房,一拉开门,就看到门后站着的林喆,他黑着张脸,目光冷硬,身体仿佛正在散发着戾气。
那天,无论闻笛父亲怎么求,林喆到底是没有给闻笛出谅解书。林喆为人是挺大度的,晏无兰记得之前他们出去吃饭,服务员脚一滑,热汤撒到林喆手上,林喆的手立马烫红了,当时把晏无兰心疼毁了,那个服务员不住的鞠躬道歉,林喆看对方可怜只说没关系,还阻止晏无兰跟饭店经理投诉,他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冲一冲冷水就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虽然这次不是“冲一冲冷水就好”的事,但在面对闻笛父亲低声下气、声泪俱下的哀求,林喆毫不动摇,晏无兰倒是有些意外。
闻笛父亲离开后,林喆一直不声不响,情绪不太对,就看着窗外发愣,或是在出神。他心里有点儿堵得慌,是那种闷闷的感觉,很不痛快,他只恨自己伤的太轻,闻笛不能判的更重。
医生进来查房,进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看到了晏无兰的时候还仔细的看了好几眼,仿佛不确定似的问了一句,“无兰?”
林喆和晏无兰应声看去,那人还挺兴奋的。
那人说:“晏无兰,我是叶湑啊。”
林喆冷着脸,看这人的样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高挑的身材,长得特别俊秀,绝对是晏无兰喜欢的那种类型,林喆不用猜也知道,这肯定又是以前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人。
这人还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人。
晏无兰眼睛亮了,这个是她中学的同学,算起来他是晏无兰的初恋了。记忆就像一个尘封多年的盒子被轰然开启,伴随着灰土扑面而来,迷糊了眼睛,晏无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发颤,“叶湑!”
晏无兰又尴尬又紧张,哪怕她见惯了大场面,泰山崩于前也可以不形于色,可再次见到叶湑,这样突然的再次相逢,她还是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