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虚空。

这里到处都是破碎的金属残片，部分破损较少的碎片上还依稀能看见岩石与绿藤缠绕的联合研究学院logo。

除开这些遍布整片虚空，让这里变得如同吸积盘一般的碎片外，这里还整齐排列着密密麻麻一大片量子破船，细细看去，竟全都是拾荒者。

这些人如同中了邪一般，异常整齐地排成了球形，以某个位置为圆心向着中央参拜，口中语调呆板地重复着一句祷词：

“七叶之下，神主长存。”

不少人已经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喝水，变得形容枯槁，甚至于有些船上的人已经全都饿死了。

张鹤鸣与凯罗合体，从这个金属吸积盘外面横渡而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终于等到了。”

张鹤鸣看向这个金属吸积盘的正中央。

那是一台只修建了一半的机甲，只有上半身，巨大无比，表面铭刻着无数古老而纷繁复杂的符文。

张鹤鸣侧耳倾听了片刻，点了点头。

“以七叶为名，确实是正机之神。”

“请恕我直言，祂并无神位，对木临并无帮助。”凯罗开口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带了雷神之心的缘故。”张鹤鸣平静道。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必须是祂呢？我的意思是，能够打败降灵之尸的存在很多，为什么一定是祂？”

张鹤鸣闻言摇了摇头。

“祂身份特殊，具体内容我不能告诉你，那是另一个由诸多元素世界共同保守的秘密。”

张鹤鸣说完便不再迟疑，继续向前。

凯罗和他相处那么久，也有些熟知他的性情，明白张鹤鸣这是不想再解释。

但凯罗却更加疑惑了。

他一介凡人，怎么能知道这么多，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行走片刻，张鹤鸣来到了最外围的拾荒者——或许现在应该被称为朝圣者更加合适。

“张，到这里就算是我的肉体也不可承受了，接下来的路……”凯罗担忧的声音传来。

“没关系，我先试试。”

张鹤鸣抬手，嘴唇微动念动咒语，凯罗便从他的身体里脱出。

凯罗回到空中，张鹤鸣身上属于凯罗的骑士装束顿时消失不见，而凯罗则由虚转实，化作一道真实的骑士身影，守护在张鹤鸣的身旁。

他盘腿坐于虚空，念动另一道咒语，顿时灵魂出窍——

一方面凯罗附体才能让他横渡虚空，但另一方面，凯罗没法帮张鹤鸣抵挡住正机之神的那种力量，要想不被变成只会念叨“七叶之下，神主长存”的傻子，只能先以灵魂状态看看。

灵魂张鹤鸣适应了一下，扭头看向中央，略微思忖，轻轻招手唤来《斩龙英杰传》，然后向着中央前进了少许。

灵魂状态下便能看到肉体看不到的许多细节，比如此时中央那半台机甲正朝外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冲击波，所过之处镇压一切灵魂。

张鹤鸣抬眼望去，周围数千朝圣者的灵魂如同海浪冲击的礁石一般，被海水一般的灵魂冲击覆盖，永无干涸之日。

张鹤鸣心中升起一道明悟——

原来这就是这些拾荒者被变成朝圣者的原因！

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翻开《斩龙英杰传》，挡在自己身前——

轰隆隆！

这一波冲击到来，《斩龙英杰传》被吹得哗啦啦直响，不过好歹护得张鹤鸣灵魂周全。

趁着下一波冲击还没到来，张鹤鸣赶紧往后退出冲击范围。

张鹤鸣低头看了看封面都差点脱落的《斩龙英杰传》。

幸好凯罗不知道……张鹤鸣心中忍不住闪过这个念头。

结果张鹤鸣还没来得及修复，《斩龙英杰传》忽然自行打开，翻到凯罗的那一页，无数字符自行扭动飞起，组合成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