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鬼侠岂是仅为拯救揭拓国而生。
同样地,我也不是为拯救儒峰神域而降临的。
怎么说呢,请不要笑话我爱夸口,其实这是表白:我是要拯救这个世界的。
我凭一己之力除掉老峃菘国王的公主青青,就是很好的证明。
继续表白:我可是为整个人类而生,为人世间的正义与否劳心费神并同时养活自己,因为付出的时间精力太多,所以睡眠的时间足够长。
譬如,我一觉醒来就到了夏朝。
睁开眼睛扫描了一下,那把剑还在,端端地挂在床榻对面的墙壁上,闪着寒光,妻子团团在灶堂烧饭,我起身推开窗户,远远看到街对面的驿站上挂着“儒峰神域”的幌子,招徕顾客,这些都让他感到熟悉。
他所不熟悉的是,记忆中的揭拓国变成了大夏王朝,我不再是国王。
当然,团团也不是青青,更不是王后了。
梦里的情景多好啊。
他觉得梦真是个好东西,如果没别的事儿,四仰八叉地躺平,在床上做做美梦也是蛮不错的。
“快拿酒来啊!”我对着灶堂方向喊道。
团团闻声而来,半嗔半怒道:“官人,一大清早就喝酒,还能受得了么?昨晚已经醉成仙了呢。”
我哼了一声:“臭婆娘,怎那么多啰哩巴嗦,剑乃我之魂,酒乃我之魄,魂魄俱在方可成其事,不可一时断了酒,再说了……”
团团问道:“在说什么呢?”
我说:“我梦见又要发财了,夏王准备找我干一票大买卖呢。”
团团很是机敏,实际上我每一世的每一任妻子都有这个特点,这让我感到幸运。
团团知道我口中所说的“大买卖”是什么,虽然出于安全的考虑不喜欢我老干这行,但这确实是一家人的生计,想想每干一票便足以换来全家几个月的温饱,便不再反对,只是说:“是做梦啊,你不会连梦里的事情也当真吧?”
“那又怎样,”我继续说道,“这梦做得辛苦,我的前生今世差不多都梦见了,太难了,你知道么,我前世做过公鸡,做过狮子,还做过驸马,最后才做了一个小国的国王,都是有鼻子有眼的,还能是假的不成?”
团团说:“再怎么有鼻子有眼,可梦也总归是梦啊。”
我的声音中透着不屑:“真乃妇孺之见。我在梦里就知道池曾想加害于我,这个难道是不是真的么?”
说到这里,我特别看了团团一眼,团团的脸立刻变得酡红。
话说当年,那时的团团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呢!而那个时候的池曾也只是夏朝的一名小小的庾吏罢了,却对貌美的团团起了不轨之心,妄图占她的便宜。
然而,这一幕恰巧被身为池曾同僚的团团父亲撞了个正着,于是两人便扭打起来。
结果呢,团团父亲技逊一筹,不幸被打断了一条腿。
团团父亲后来死得早,想必多半也是因为腿受伤所导致的吧。
这池曾是昆吾国人,出身并不高贵,因为父母从小骄惯于他,仗着脑瓜活泛,自幼作奸犯科,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十几岁时就搅得四邻不安。他的父母受不了邻居的白眼,不得不责备他几句,谁知他竟把父母捆起来,头朝下吊在房梁上。
吊到大半夜,池曾又溜出去撒野了,这时他的父母才敢发出求救声。
“救命啊!”
“要死人啦!”
听到呼救声的邻居们前去解救,了解到情况后只好告到族长那里,请族长裁决。
族长大怒,下令将池曾绑到祠堂里行家法,要挑断他的脚筋。
池曾自知大事不妙,来不及跟爹娘报个信就连夜出逃。
因为没有目的地,所以像个无头苍蝇那样东跑西窜,约莫出了昆吾国才胆子稍大起来,听说距离西面的夏国不远,于是准备投奔夏国。
一路连偷加摸(这家伙时间一久肯定会坑蒙拐骗),少不了惹是生非,被一路追捕,临近夏都阳城时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恰好到了一个村庄,便一头扑进城郊外一户人家,声称寻亲迷路,求主人赏一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