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这样不配合的病人,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么漂亮的老婆,是怎么受得了他那脾气。
门关上。
病房里重新陷入安静,姜晚在旁边弄着药水,几乎没发出声音。
整片天地便就只余下清浅的呼吸声,连仪器都安静。
“刚刚顾展来过了。”好半晌,姜晚轻声开口,打破一室岑寂。
她静静望着他,温润的杏眸几乎凝入他眼底。
厉衍川蓦地反应过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该死。
他扣住了姜晚的手,眸色灼灼而急切,“顾展这人说话只能信一半,他是心理医生,诓骗你再容易不过。”
“是吗?”
姜晚望着他,似笑非笑的,“所以,你觉得他诓骗了我什么?”
“他……”
她不急,慢慢握着厉衍川的手背,绑上止血带,拍了拍,慢条斯理地抹上碘伏。
“有阵子没扎过了,可能没护士那么好的手法,痛就忍一下。”
血管鼓起,针头缓缓地刺进去。
姜晚却忽然看见,他手上竟有一个细微的疤痕。
“这是……打针留下的吗?”
指腹抚过,她整个人震颤。
是见过长期用着针的病人,针眼处会留疤,可她还是头次见到这样明显的痕迹。
甚至不是普通的针管,像加粗了好几倍,输血抽血,又没办法使用留置针,在动脉处沿着整根血管一次次扎下去后留下的伤疤。
“疼吗?”
厉衍川没回答,只是垂眸沉默。
姜晚静静将针重新扎上。
她觉得自己问了废话。
弄成这样,哪有不疼的。
“要不要吃点东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她试图打破僵硬,素白的脸上染了清浅的笑,“人昏过头之后,醒来头还是很容易继续晕。吃点清淡的东西,再买点水果?”
“今天年初一,很多店没开门。”
“那我回去做好了再送过来?我住处冰箱里还有食材,距离医院近。”
“你这样,是什么意思?”厉衍川突然低低笑了一下,嗓音很沉,眸光灼烫地看着她,“姜晚,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在讨好我吗?”
她静了一会,点头。
是讨好,也不算讨好。
或许,是当真心疼上了他?
姜晚不确定,厉衍川也更看不透。
他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那些事,是我为了救自己的孩子付出,心甘情愿。”
“至于你的怜悯,同情,我不需要。”
“我不是同情,厉衍川,我没那么无聊——”
姜晚试图辩解,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他握住。
厉衍川轻易将人拉回来。
只扬了扬唇角。
唇息靠近,看着她干净的侧脸,凉薄说道,“所以你是真舍不得我?心疼我?姜晚……或许,你想和我继续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