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白芷渐渐自信的模样,夏渊会心的笑了。
“对了,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我喜欢读《海子的诗》。”
“哦?说说看。”
“那我给你朗诵一首,如何?”
“改天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早起来操劳店里的事情。”
突然的打断,让已到嘴边的兴致给填了回去,望着夏渊的背影,白芷知道,一定是自己刚才的某些话语,让他想起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些日子的接触,让自己心安。
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躺在床上,夏渊很快便昏昏沉沉的入睡。
的确,这些日子的很多事,在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和一切又毫无征兆之间反复考验,让自己有些突如其来的疲惫。
【滋……滋……】
夏渊的脑海里开始出现混乱的黑白景象,就似儿时黑白电视机天线一时间丢失了信号,屏幕里满是雪花点的模样。
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梦里,那个熟悉的乡间泥泞小路。
男孩儿推着自行车,女孩儿卖力的陪在身旁。
车把两侧挂着几幅点心,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艰难前行在通往金黄麦垛的路上。
又到了收获的季节。
父辈们挥舞镰刀,把头颅深埋麦丛,仅一袭黝黑黝黑的后背,在炽热的太阳下散落刺眼的光。
孩童们在麦场上打闹嬉戏。
男孩儿们三五成群,丢着沙包,小丫头们排好队伍,跳起了绳。
有个小男孩儿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躺在锃亮锃亮的土坯上,时而翻动书页,时而望向远方。
【呲……呲……】
一辆破旧的公车驶过大石桥。
人们三三两两的下车。
售票员爬上车顶,解开绳子,把行李一件件的分拣,从高处递下。
一个穿着破军装的男孩儿,背着一把破吉他,从台阶走下。
远远望见在集市上等待许久的姑娘。
姑娘的马尾辫,在阳光下泛着闪烁的光。
他们一起走到石桥下,河水翻滚着朵朵浪花,坚强流淌,不知所向。
男孩儿掏出吉他,靠在树旁,只一下轻抚,便已是,夏虫低鸣,琴声悠扬。
【呲……呲……】
医院的急救室里。
无影灯浓烈而逞强。
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脸色苍白,眼神无光。
一群身穿白衣的医者,围护着她,行色匆忙。
干涸的嘴唇已是皲裂,一如故乡的黄土地。
无助的眼神已如燃尽的灯台,哪怕最后一滴眼泪,亦要折射出对生的渴望。
苍白的墙面,忽然反射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似刀光砍断乏力的残阳。
手术室的弹簧门依旧在前后摇晃。
只是,只是青春已然不在。
只是,只是记忆藏不住,已然萧瑟的过往。
【呲……呲……】
一阵苍茫逃窜的电波,在狭窄的脑部空间疯狂反射、相交、杂乱和癫狂,从此隐藏了这个世界原本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