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要我说就是那个女仆被这个家伙杀了,然后畏罪潜逃,谁都知道他是哪种货色!”
克拉卡夫的手颤抖着,酒杯差点洒在地上,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结果碰到了杯子。等到这个男人想去接住时,对面的金发男人已经将杯子定在了半空,甚至里面的啤酒都没洒出来一滴。
“给,别忘了你的酒杯。”金发男人礼貌地说道。
而克拉卡夫脸色惨白,“完蛋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该如何逃出去?实际上,克拉卡夫并不害怕死亡,因为最起码他在死前还算是杀了个恶棍。唯一的问题在于那个女仆,她——
“好了,冷静些,克拉卡夫先生。”金发男人微笑地看着他,他的语气似乎有着一种魔力,指引着克拉卡夫僵硬地坐在了凳子上。
“我自首,我承认我的错误。”克拉卡夫喃喃自语地说着,他有过那一瞬间想过逃跑,但等到他意识到时,自己已经被面前的对手定在了凳子上了。
金发男子看起来很惊讶:“哦,你有什么错误呢?克拉卡夫先生,我看了报纸,你处决了一个无恶不赦的坏蛋,社会的耗材,只敢躲在现有制度下面的虱子。”
“不,我不止这么做了,我还害死了那个女孩。”克拉卡夫痛苦地闭上眼睛,那个女仆,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就那么孤零零地死在了那。在混乱中他的切割咒完美地切掉了女孩漂亮的头颅。
克拉卡夫痛苦地双手捂住脸:“杀了我吧!”他渴求着说道,仿佛是沙漠里的人寻求水源,嘶哑着痛苦着嚎叫道。
如果命运能让他死后再忏悔那多好哇,那种使他肝肠寸断、彻夜不眠的炽热的忏悔,那种使人想要自缢或者跳进深渊的痛不欲生的忏悔。
酒吧里吵闹的声音停止了,金发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抽泣着的克拉卡夫,一个空有着远大理想,但不知道如何实施自己信念的巫师。
“哦,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不是来自任何一个国家魔法部的官员。当然了,我也不可能去指责你什么,就像我说的,你杀死的是个恶棍,那个可怜的女孩是你故意害死的吗?”
克拉卡夫摇着脑袋,不,怎么可能呢?这么多个日夜,女孩紧闭着眼睛的脑袋一直端在银盘里,然后就那么与梦境里的自己对视。
“我从未——我从未想杀了她。”克拉卡夫说着,心里却随着这话有了慰藉。
“哦,的确,那位女仆和你死去的妹妹有些像,你抢在那个市长儿子侵犯她前杀死了她。那么你是为自己杀死了那个市长儿子而痛苦吗?克拉卡夫先生。”
“不,怎么可能。”克拉卡夫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突然意识到的——是了,他抢在那个禽兽动手前夺走了那个女仆的生命,让她提前一步去见上帝。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拯救?对,没错,他抢在悲剧发生前挽救了一个灵魂——凌辱后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痛苦自杀要比瞬间的砍头看起来痛苦的多。
克拉卡夫脑海里,死去妹妹的脸和那个女仆的脸重合在一起了,他只觉得内心似乎被抚慰了:“先生,我不觉得我杀了那个男人是为了自我,实际上,我相信着自己是为民除害。”
金发男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他把玩着自己手里那根像是枯树枝的魔杖。而克拉卡夫仿佛是被这笑刺激到了一般,双手撑在桌面大声说道:“您真的以为我只是为了我的妹妹复仇才砍掉那个混球的脑袋吗?不,我是为了更多家庭的福祉!”
“那么这就是我找你的意义所在了,克拉卡夫先生,你难道还没发现吗?你是自己家里唯一一个觉醒魔法的人,你有这个才能和义务去让世界变得更好。”金发男人的声音缓慢,但却在克拉卡夫的心中点燃了一把火焰。
是的了,这个就是克拉卡夫一直在想的事情,他激动地咽下一口唾沫,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一个摇滚巨星般站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上。他张开双臂,振臂高呼着自己的思想:
巫师有义务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那么清扫掉那些行为不端的麻瓜就是第一步。
“那么我就无需再继续忏悔了。”克拉卡夫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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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卡夫带着谦卑的姿态跪在男人身边,现在对方已经成为他心中的梅林、标杆、旗帜。他亲吻他的手背:“是的,先生,为了更伟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