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的妹妹还好吗?”周文雍关切问道。
“好个啥,我还是晚了三日,妹子进去就成了肥羊,受尽了想象不到的苦,死尸衣衫不整的被胡乱丢到角落。”
左乐贤眼神空洞,疯狂摇头,时隔多年还是无法回忆那个画面,顿了顿声音继续道。
“我抱着妹子的尸体,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阿爹身中数刀,惨死在门口,是那氏族家兵所为,知道我去贼窝报仇,生怕连累到他,抢先拿下投名状。”
“哈哈哈哈,这就是人世间啊。真他娘的没意思!那些幸福好事我是自小没享受过,老实人又能怎么样?多受欺辱罢了。”
“从那天起,我落草为寇,建立了方圆百里最大的营寨,带着兄弟们快意恩仇。”
“贪官污吏,杀之!”
“为富不仁,杀之!”
“不仁不义,杀之!”
“我双手沾满血腥,三十岁以前自己觉得所做之事,替天行道,无可厚非。实则皆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些人是该死,但我凭什么去左右这些人的生死?我只是一个孤寡的草寇。”
“我自知罪孽深重,索性也就不折腾了,用我自己的残躯,换弟兄们一条出路,心甘情愿。”
周文雍默不作声,未能亲身经历那些苦难,说句感同身受都是废话。两个身体轻轻依靠,动作也是表达情感的重要方式。
“左老伯,那些人都是来杀我的对吗?”沉吟半晌,周文雍忽然问道。
左乐贤点了点头。
“那您为什么要救我?”
“就好像一个俊俏的女子看上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理由。我该死,你却应该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