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的玄甲兵再次移动,几个闪身后脚尖驻地,分别肃立于城楼之上。
党羽多,仇人更多的雍和探出身子,堂而皇之的直面城下众将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场的叛军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都被雍和亲王所害,将心里的怨气团起来汇聚一处,可将天地遮蔽。
不用将军下令,成百上千名弓弩手利箭紧绷弓弦,齐刷刷对准了雍和亲王的狗头。
歩卒同样咬紧牙关,牙齿磨损的吱吱作响,更有的老卒情绪太过激动,双目充血冒火,心跳将要撞破胸膛,拎起长枪忙做抛物状。
不算太迟,十几年都等了,只需要一个契机,大家伙必定是争先恐后的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
做官做到雍和亲王的份上,亘古少见。圣人终有万千不是,但百姓仍愿意体谅他,信任他。
万恶之源雍和亲王,打着圣人的旗号铲除异己,几十年里败光了所有的好人缘,朝廷官员皆畏之如虎,而底层的百姓对他早就恨入骨髓。
“将军,叫兄弟动手吧!”
“只要您下令,一个弹指间我准保他变成刺猬!”按耐不住的年轻士兵双手合十,愤怒请战道。
“诶,我不同意。这么死太便宜他了!”
“忘了有多少袍泽被他当成弃子,丢在山沟里孤立无援而活活饿死耗死吗?”
“一定要把雍和老贼捆起来以酷刑走上一遭,最后再当众剥皮抽筋,一刀一刀凌迟而死才能解兄弟们的心头之恨,才能告慰亡人的在天之灵!”
相比年轻气盛的士兵,老将军们互相对视,有人犹豫的点头,也有人轻轻摇头,更多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瞧瞧雍和亲王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听着对自己的处置方式,雍和亲王没有心惊胆寒,反而呈现了一种超脱的神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他早就死了,心死了!自长子朱镇英宴会惨死,他的三魂七魄便离体了多半。
拖着残躯护佑宠溺的长孙女祥硕长大,而在即将计划成功之时,在同一地点,同一场合之下,孙女的意外离世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是孤家寡人,胜似孤家寡人,没有了最爱之人,就算拥有了整个天下,整个世界又能怎样?
他一个老棺材瓤子,活不了几年了,每日不落的药酒只是在强撑罢了,现在的他活够了,也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