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重生而来,是因为她许久都未曾度过这般安宁稳当的夜晚。
没有怪叫,没有哭喊,更没有突如其来降临的酷刑。
她怎么舍得醒来。
姜枣垂眸掩去心中的苦涩,再抬眼时,又是那副明媚模样。
既然重生了,往后定要日日都睡得这般满足、安稳才行!
“二姑娘,咱们得快些了,先前张嬷嬷派人来告知了一声,您叫府上备得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大门口等着了。”红棉说着,往姜枣脑袋上插珠钗的动作也变快了。
可即便这样,摆放在女孩跟前的首饰还有大半没有上头。
姜枣索性自己动手取了对耳环便站起了身。
“姑娘……这些不戴了吗?”红棉紧跟着追问道。
“不戴了。反正去雨坛寺是拜佛祖,又不是去会情郎。”姜枣说道。
她要去雨坛寺供奉香火,祈求她这一世平安顺遂。
因为头上的这些身外之物,耽误了车程可就不好了。
“那…好吧……”红棉勉强接受了这番说辞,虽然觉得自家姑娘这两日喜好变了,但还是开口夸耀道,“姑娘就算不戴首饰也是顶顶出挑的,这样也好,省得满头华物,倒是让人忘了姑娘的美色。”
红棉知道姜枣最喜欢听人夸她漂亮,夸起人来一点也不吝啬输出。
姜枣听得一喜,点着红棉的鼻尖说道:
“好红棉,本姑娘就喜欢你这张巧嘴!”
这话一出,姜枣不可避免就想到上一世红棉的结局。
这张巧嘴,不过是替她在宸王殿下面前辩驳了几句,便赐了断舌之刑。
‘巧言令色之人,本王最是厌恶。’
姜枣耳边蓦得回荡着顾鹤云阴沉的响动,吓得浑身一颤。
“姑娘这是怎么了?”红棉急声问道。
“无事。”姜枣抚着心口,突然严肃地告诫道,“红棉,往后咱们少说话,连夸我的话也少说。”
“为何?”
“祸从口出,谨言慎行。”
红棉虽然不懂,但女孩还是点头应下了。
等上了马车,驶出一段路后,帘子随风飘了起来,姜枣眼神一瞥,余光看到了在外头走着的姜时妤。
干嘛哪个叫停了车夫,探出个脑袋同对方热情地打着招呼。
“大姐姐这是要去哪啊?”
闻言,姜时妤脊背一僵,搭在小腹前的双手紧了又紧,局促地问道:“二妹妹有事嘛?”
“我去雨坛寺,大姐姐若是顺路,可以载你一程啊。”
姜枣笑眼明媚,撑着胳膊趴在窗口,热络地冲对方挥着手。
见对方犹豫,姜枣还催促红棉下车:“还不快去把大姐姐扶上来,若是把她累到了,要你好看。”
从前姜枣便做过把姜时妤骗上车,然后又赶她下车的行径,让她徒步走侯府,那一次,她的脚都走出水泡了。
这一次,姜枣又想耍什么心思!
姜时妤越发警惕地看着逼近的红棉,连连后退,紧张地问道:“二妹妹,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我只是去街上买点东西,真的不用坐车。”
姜时妤慌乱地不行,见红棉又要过来,扭头就要往侯府中跑去。
可能是太过匆忙,脚下的绣鞋踩到了裙摆,整个人朝前扑到了地上,甚至还朝前挪动了一小段距离。
事情发生地太突然,姜枣都看呆了。
想到姜时妤摔伤了,姜枣后怕地咽了咽口水,撩开帘子,冲马夫急声催促道:“停下,快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