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借着微光观察他的侧脸，突然发现别衔月从刚刚开始就异常平静，看上去一点也不傻。

“师尊？”

岁聿试探出声叫了一下别衔月。

别衔月应声：“岁岁，怎么了？”

岁聿听到“岁岁”二字舒了口气，道：“没事。”

还好还好……没清醒过来。

想想也是，如果别衔月清醒过来，肯定早就把这地方一掀，拎着他脖领子回去请罪，怎么可能忍受岁聿压在他身上对其大不敬。

岁聿没有把别衔月那点细微变化放在心上。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别衔月眸色微动，道：

“没有。”

“书中记载，鸦鸣国坐落在忘川中央，所以只要奔一个地方直行，就可找到忘川。”

岁聿点头：“那我探测一下他们是不是走远了。”

他指尖刚跃起一抹灵力，就被别衔月打断。

别衔月握住他的指尖，道：

“岁岁，待会还要御剑，我来吧。”

岁聿也不跟他客气。

主要是他不想再借别衔月的灵力。

金光乍现，再次把山洞照亮。

岁聿竭力想让自己忽视掉那些看一眼，就叫人头皮发麻的文字。

过了一会，别衔月对他道：

“它们不在附近，可以走。”

云暮一听，主动飘起来钻进岁聿手里，岁聿果断道：

“那我们赶紧走！”

好奇心害死猫，岁聿极其惜命，所以他一点也不想追究那些东西为什么都期待他的到来，为什么要在山洞中刻满他的名字。

逃跑保命，才是目前头等大事。

因灵力充沛，所以云暮变得非常大，足够他们二人在上面坐着。

岁聿盘腿而坐，低头望去，只见底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回想起忘川的曼珠沙华恍如鲜血那般稠艳，岁聿心道忘川那么显眼，而且还是包围着整个鸦鸣国，他们只要一直往一个方向飞，迟早能看见忘川。

别衔月还是站着，衣诀翻飞，不做表情时神色肃然，他低头看向耷拉着眼皮的岁聿，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

“岁岁，出去之后，我们可以回涿光山吗？”

岁聿听到这话差点没往前一仰直接掉下去，他呼了口气，语气冷了下来：

“师尊若想回去，我定然没有拦着的道理。”

开什么玩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他才逃出来，别衔月又想把他往回带？

他打的什么主意？

岁聿心中警铃大作，警惕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

别衔月解释道：“可是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岁岁，岁岁不回去，就要过东躲西藏的生活……”

岁聿果断拒绝：

“我宁愿这样东躲西藏，脑袋别裤腰带上过一辈子，也不愿意去给别人当牛做马，干那些费力不讨好烂事！”

别衔月心中闷痛，低下头去不再提此事。

他轻轻扯了下岁聿的衣襟，道：

“岁岁去哪，师尊就跟着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