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河州带着三个儿子来在范府,范宝宝见刘家父子果然前来提亲,心里犯开了嘀咕,只得出门相迎,而大成兄妹早已经将刘家三子拉上后花园切磋武功去了。范宝宝笑容满面携刘河州手迎至客厅,分宾主而坐,丫环上来沏好茶,二人边喝茶,边聊天。
女儿不喜欢这门亲事,一心想着吴家村那小子,这他是一清二楚的。三英不直说,只是见自己已答应与刘家结亲,怕伤了他的面子,这几天他前思后想,娃娃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做主,走一步看一步算了。范宝宝见刘河州半天闭口不提亲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地落下来。
刘河州说:“天气慢慢凉了,秋收也将结束,卦台山修建之事咱两家商量商量该动身了。”
范宝宝说:“刘老爷尽管吩咐,我已经征集了一百名强壮村民,随时听从刘老爷的安排。”
刘河州一听说:“好,我们也出一百名强壮劳力,择日启程,不能耽搁。”接着话头一转说:
“结盟之事你我心里得有个数,有些事还不能由人家说了算,三大镇子定了才算数,咱兄弟俩人到时得拿出一个具体办法来。”
范宝宝说:“也好,依我看刘兄做盟主,其它职位由武功高低排列行了。”
刘河州说:“你说的也太简单了,咱俩去渭南镇看看熊老爷怎么说。”
刘、范二人即刻起身,打马熊集寨。
话分两头,先说六个年轻人在范家后花园一来一往切磋武艺,刘虎刘豹在渭河滩吃了亏以后,在家苦练武功,两三个月下来武功大增,俩人与范家少爷缠斗在一起,四根鞭杆犹如狂风暴雨,疾扫猛打,大成二成两把钢刀竭力应付眼看就要落败,三英在一旁看得真切,挥手让四人停了下来,笑盈盈地说:“二位哥哥好生厉害,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让妹妹也领教领教。”说完也不客气,一招叶底穿蝶,带着风声向刘虎斜刺里劈来。
刘虎微微一笑,一招关公卸甲,左脚后退,双鞭压开刀锋,回手一招铁鞭沉江,反扫三英双腿。三英见鞭来势凶猛,纵身一跃离地三尺,接着童子捕蝶,蛟龙搅浪,力劈华山,一连三招向刘虎当头劈来,刘虎收鞭不及,一招懒驴打滚躲开刀锋,行为甚是狼狈,接着哈哈大笑说:“三妹招数歹毒,当哥的不是第一次领教了,佩服、佩服。”
范三英粉脸绯红,她不知道刚才自己为啥毫不留情,连下杀手,挫败刘虎。
刘威一向高傲自大,很少与人过招,见三英功夫了得,抽出双鞭说:“三英妹不亏是影子刀,来,哥哥领教领教。”说罢一招手提乾坤,左鞭上撩,右鞭横扫,朝三英袭来。三英一个燕子掠波,躲过鞭锋,也不搭话,抢上一步,一招金刚出世拦腰劈出。刘威随风转舵,一个后插步让过刀锋,一招鸣鼓惊天,双鞭直击三英双耳。三英月移花荫左闪步,杨枝点柳,一招夺命断首快如电。刘威青龙腾飞后翻身,双狮抢球,一招横搅乾坤疾如风。俩人来来往往霎时拆了四五十招不分胜负。
刘虎等四人在一旁只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刘威遇到对手越战越勇,展开家传鞭法步步紧逼。范三英施展手中单刀招招追魂。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俩人正打斗激烈时,只见刘威一招蛾眉淡扫,风伴流云,乘风归去,人已经稳当当站在离三英一丈开外。
“三英妹好刀法,当哥哥的领教了,佩服,佩服。”刘威开怀大笑,望着这个他一贯视为野丫头的妹妹竖起了大拇指。
范三英娇喘吁吁,她已经尽了全力,再打下去,必败无疑,当哥哥的在承让自己,她心里十分清楚,貌似骄横的刘威有他温柔细心的一面。范三英红着脸说:“哥哥武功高强,小妹心悦诚服,以后请多多指教。”
众人回到客厅,不见了两位大人,闲着无事,六人骑马出了范府,信马由缰朝导流山而来。
导流山当地人也叫倒柳山,因大禹在此导通渭河水而得名。
秋天的阳光一点点从厚实的云层里挤出来,显得惨白而无力,就连远处的导柳山也是雾蒙蒙的,看起来模模糊糊。范三英衣着单薄,加之刚才比武出汗,感觉凉爽便打马飞奔起来,五人紧随其后,霎时过了几个村庄,导流山遥遥在望。转过弯刚上山路,就听不远处“呯”的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呯呯”两声枪响。马匹受惊,嘶叫着几乎直立起来。六人迅速跳下马背,揽住马头,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见一只狼沿山下黄豆地里向渭河滩树丛飞奔而来,那狼看见前面有人,一个九十度大转弯,又沿导流山方向跑去,前面是一条干枯的大水渠,狼不顾一切,奋力一跃,离地而起,想越过水渠而逃,就听“呯”的又是一枪,便软绵绵地落入渠中。
马匹不知是因为枪声还是看见了狼,个个吓得浑身发抖,紧紧依偎在主人身旁。黄豆地周围出现了四个人,只见靠近水渠的那人年龄大约十六七岁,左手拿叉,右手提枪,枪口似乎还在往外冒烟,正是刚才击中大灰狼的少年。
六人见了也不顾受惊马匹,跑去渠边看狼是否被打死。
这是一只很大很大的大灰狼,身长近两米,横躺渠中,头被打的血肉模糊,已经断了气。
少年见了六人,微微一笑表示问候,看了看已经死去的大灰狼,转身向还在黄豆地里的同伴招手。
刘虎问:“兄弟,你是这里的猎户吗?”
少年一边擦着满脸的汗水一边回答说:“是的。我和我弟弟是猎户,还有二愣和我们经常一起打猎,也算是猎户吧。”说着用手指着黄豆地里的三个人。
刘虎说:“你打死的这只狼真大,这里的狼多吗?”
少年说:“不是太多,这是一窝狼,公狼前天就被我们打死了,剩两只狼崽和这只母狼,老母狼很厉害,几次围住都给逃掉了,这次我们六个人围了两天,要不是它带两只狼崽子被拖住跑不远,黄豆杆又矮藏不住身,不然也可能早跑了。”说着微微一笑又接上说:“还得感谢你们拦住了它,我才有机会开枪,谢谢你们了。”
六人这才看到黄豆地里的三个人将两只死狼已经拖在了地边上,渭河滩上还有俩人向他们这边跑来。
少年姓胡名元,一十六岁,人称火药子。弟弟胡方十五岁,人称火星子。俩人自幼随父亲打猎,不但练就一身武艺,而且枪法百发百中。随两兄弟一同围猎的四人一个名叫杨二愣,其父母早亡,无依无靠,被胡家兄弟收留一同打猎为生,现在也练得一手好枪法,人称火苗子。其余三人一个叫苟娃,吃百家饭长大,不知啥时学得一套打狗棍法,十分了得,是当地丐帮之首,人送绰号打狗棍。一个叫周大力,使一青杠木长棍,因其臂力过人,人送绰号铁棍子。另一个叫田青苗,也使长棍,为人仗义豪爽,又耍得一手好棍,人送绰号花棍子,六人是结拜兄弟。
跑在前面的人正是田青苗,他跑到渠边看了看已经死去的大灰狼,转身喊:“大力,狼掉到渠里了,快来抬上去。”
周大力迅速跑来跳到渠里,一伸左手抓起狼的后腿,拖到渠边,右手将那根青杠木棍伸到渠沿,胡元、田青苗俩人抓住棍头用力往上拉。人还未上到渠沿俩人就怎么拉也拉不动了。刘虎见状,忙招呼刘豹和范家兄弟四人帮手一起将周大力拉了上来。
这只狼大约一百六七十斤,半个脑袋被打烂,血肉模糊,狰狞可怕,范三英只看了一眼就想吐。
胡元说:“这只狼最少在十岁以上,你们看全身毛都开始发红了。”
周大力将长棍伸到狼的肚子底下与田青苗俩人将狼抬走,和两只小狼并排放到路边。那两只狼崽子一个也有三四十斤,附近村民听到枪声跑来围观,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说他家的羊前几天被狼咬死了好几只,有的说她家的猪娃被狼叼走了,还有的说狼窜进他家院里把狗咬死也拖走了……
不大一会,有俩人飞马而来,拨开众人,仔细看了看三只死狼,其中一人伸手掏出几块大洋递给胡元,胡元伸手接过数了数,将两块递给来人说:“事先说好了的是八块银元,你多给了两块。”
来人说:“田老爷说了,多赏你两块。”
你道来人为何要仔细看那三只死狼,原来打猎有讲究,你不仅要击毙猎物,而且要丝毫不能损坏猎物的皮毛,一旦损坏了皮毛,那你的猎物就不值钱了。过去的猎枪,里面装的全是沙子和铁钉,一打一大片,胡元在老狼跳起的瞬间一枪毙命,几乎打掉了狼的半个脑袋,可见其的确身手不凡。
这一带村庄分散,人烟少,又紧连导流山,山大沟深,经常有狼出没危害村民,这一窝狼一年前出山,闹的附近村民鸡犬不宁,村人几次围捕均未成功,才委托胡家兄弟捕杀,之前说好了的,一旦捕杀成功,村上许喏酬谢大洋八块。
胡元也不客气,收回大洋说:“谢谢了。”然后与刘威等众兄弟打招呼准备返村。刘威等人牵马也准备上山,又见那兄弟六人返了回来。胡元先是感谢刚才帮忙,然后问:“六位是要上倒柳山吗?”
刘虎说:“是呀。”
胡元说:“前面的路已经塌陷好长时间了,过不去,我们兄弟带你们走小路。”六兄弟带着六兄妹沿小路向导流山而来。
胡元兄弟本来要各自返村,见六人衣着华丽,马匹整洁,出手不凡,知道是练家子,有意结识。胡元紧靠刘威边走边问:“大哥,去倒柳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