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隔着柱子看清了这个纸钱人，这个纸钱不是贴在他身上，而是从肉里长出来的，全身上下每寸皮肤都长成了纸钱，甚至眼睛都是长出几张纸钱吊着。

这纸钱人身上，有的写着天干甲乙丙，有的写着地支子丑寅，也有天干地支混合一起，端的是一股邪劲。

忽然一阵麻意从脚底钻到头顶，夏雨忍不住退后两步。

“这踏马恐怖。”

终于这个纸钱人吃完了，地上留下了六张红纸钱，往六号监过去。

夏雨捞起这几张纸钱，打量了一番。

款式都是一样，都是一掌大，颜色红彤彤，妖冶摄心，上面写着每一个上面都写着不同的字。

“丑钱，寅钱，卯钱，辰钱，巳钱，午钱。”

嗯？子丑寅卯辰巳午？

没有子？

不等夏雨多想，纸钱人已经来到他门口。

“钱！全且拿来！”

咣当一声，牢门倒地。

夏雨手心冒汗，心跳越来越快，紧张和压抑几乎冒出来。

“来了，只能试试看。”

夏雨稍微靠近纸钱人，把手上捏的全是汗的纸钱，丢了一张过去，一碰到纸钱人，红纸钱融了进去。

纸钱人嘶哑的声音忽然卡住。

“都是。”

夏雨微微吐了口气，有用了。

趁着纸钱人顿住，夏雨往后退了几步，纸钱人似乎恢复了过来，继续靠近夏雨。

夏雨看见大概有可以跑出去的空挡，一把把纸钱丢到纸钱人身上。

纸钱人一下子就停住了。

夏雨趁机跑出柒号监牢，回头发现纸钱人，追了过来。

再次嘶喊：“都是我的钱！”

夏雨转身就进了四号监，捡起地上六张纸钱，回头准备丢，发现纸钱人，停了下来，嘴里还嘶喊着：“钱！钱！钱！”

僵持了好一会。

忽然八号监叫了一声：“夏大人，你还活着吗？”

夏雨就看见纸钱人往捌号监走去，心里长舒一口气。

“真危险！”

夏雨安静往外一步一步挪，尽量免得吸引纸钱人的注意力。

“夏大人，我看见你了，夏大人，求求你救救小人我，是我瞎眼，是我这张嘴乱说，我，我掌嘴。”

说完噼啪打脸声响起。

“夏大人，救喔，就喔。”

夏雨看也没看他一眼，眼睛紧盯着纸钱人，慢慢往外退去。

“钱！全且拿来！”

……

捌号监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而夏雨也走到了狱卒房的火光下。

但这一下就像往水里扔了个石头，整个监牢的喧闹起来。

“夏大人，我是猪油蒙了心，脑子被驴蹄了，夏大人，带我一起走啊，救我啊！”

“我给夏大人磕头，我出去之后，定然好好悔改，我给您做牛做马，您让我往东，就算前面是悬崖我也不回头！救我啊！”

“夏大人，咱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咱就是皱了一下眉头，都不得好死，保证按照您吩咐，说什么做什么！就咱一命啊！”

……

夏雨听着这些话，在门口脚步一顿，倒不是要救人，只是这些腌臜全死了之后，应该会留下不少纸钱，那自己应该可以来捡一下。

夏雨心里权衡了一下，往外走，出了狱房，往府衙侧门走去，没看见任何一个吏员，几乎畅通无阻。

出来之后夏雨眉头一皱。

“这些吏员，全死了？”

夏雨找了可以监视的角落藏起，静静的等纸钱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