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天空被烈火映红,一幢顶饰豪华,金贵的两层小楼,和火光烟尘相互映衬,一边悲凉愤怒,一边纸醉金迷。
夏雨沉着眼,推开了天字一号房,喧嚣声不绝于耳。
县令范秉文,浅绿官袍,九銙银带,头顶乌纱帽歪斜,脸型刚正,表情放荡,其背后是滔天火光浓烟,其手上盈盈一握的细腰。
实是让人怒意横生。
还沉浸在香软之中,范秉文眼带迷离,见了朱雀袍,道:“几位大人,远道而来,加菜加菜。”
眼睛已经喷火的明浅浅,当即就要冲过去,被夏雨拦了下来。
“范秉文,可还认得我?”
“夏雨,认得,在我这砍了人,被抓下狱,正好,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这宴席就当为您庆祝,来坐下喝两杯。”
一边说范秉文就把头上,乌纱帽摇掉地上。
明浅浅喝道:“范秉文,范县令,你才来京城两年,怎会这样?”
“什么叫我怎会这样,我就是这样。”
迷离的范秉文,倒了杯酒,喝上了一口,连连称赞。
“来吧,上镣铐。”
放下杯子,站了起来,一脚踩在乌纱帽上,眼睛看着窗外,伸手对着夏雨。
童尘道:“青天大人,之前您在豫州,我家乡寿春县,县丞兼领典史,可是上下称赞,就连我都是您救下,送入长生卫。”
听到这,范秉文把头转了回来,眼睛里带着沉寂,深深看着童尘。
嘴上念着:“青天大人,哪来的青天,我可做不了青天。”
明浅浅怒道:“做官廉政,为民一心,怎么就做不了青天?”
范秉文没再理明浅浅,两手合拢,向夏雨一伸。
“来吧,我知道你想让我吐点什么,可以,只要我能见到我妻儿。”
“童尘,给他拷上。”
面容刚毅,眼带悲伤,拿着镣铐的童尘,一只一只手给范秉文拷上。
然后俯身,拾起踩瘪的乌纱帽,整理好,拿在手中。
靠近夏雨,把帽子给他,口含悲怆:“夏大人,能不能保住青,范县令?”
“不能。”
“不能!”
夏雨和范秉文异口同声道,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夏雨有些沉默,范秉文大笑。
“佛香寺下,无数家破人亡,无论我知不知道此事,我都得死,我不死不足以平民怨。”
一直不曾有太多表情的童尘,双眼微红。
夏雨似出神,眼睛看在空中,道:“你要记住,范县令只是妻儿被人所制,无可奈何。”
童尘咬着牙应道:“是。”
几人押着范秉文,上了牢车,跌跌荡荡往京城而去,夏雨拿着手上乌纱帽,给范秉文正正戴上。
“我可不应该再戴这乌纱帽。”
“戴着吧,没地方放。”
“踩了一脚,脏的很。”
“嗯。”
……
牢车稳稳停在长生卫衙门,忠义双全牌坊下。
夏雨押着犯人范秉文,冷厉眼底带着一丝欣慰的宋争光,迎面而来,跟着一个来看戏的浓眉大眼葛厚望。
“做的不错,辛苦了。”
“宋头,还有许多事要办,先把他押我们狱里。”
几匹快马奔来,领头口中喊着。
“刑部要犯,当入刑部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