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医院很是安静。
景承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发呆。
他并不是睡不着,而是走廊里一个病人去上厕所时发出的动静把他惊醒了。
他差点当场从病床上跳下来,但是他的伤不允许他这么做。
大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体:哥们消停会儿吧,动不了一点。
在想起这儿是医院后,他那紧绷的心才舒缓了下来。
在沦陷的山城生活了十多年的他,自然养成了时刻警惕的心性。
在发呆了一会儿后,他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都说梦和记忆相关联,虚幻而又熟悉。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他8岁那年。
…………
一个老旧的小屋子里,
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坐在牌桌前,和几个牌友打着牌。
“三带一,赢了!两百,拿来”
中年男人欢呼一声,他对面的那个人也只好不情愿的把钱拿过来。
这时,房门推开,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孩走了进来。
那中年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吼道:
“今天赚的钱呢,拿来!”
男孩一脸畏惧的将几张纸币递了上去,中年男子看了看,直接回头将拖鞋重重的砸在了男孩头上。
“咋就这么点?”
看着中年男人那魔鬼一般的脸,男孩小声道:
“我把隔壁小吃街的垃圾桶都翻遍了,就翻到几十个瓶子…………”
中年男人更生气了,一脚把男孩踹出房门,指着他说:
“踏马给老子接着捡去,不捡够50块不许回来!”
男孩一脸狼狈的跑走了,那中年男人重重的把门关上,坐到牌桌前,继续打牌
这时,一个牌友有些好奇的问道:“景哥,那是你儿子?”
景篝(gou,一声)冷哼了一声,不耐烦道:
“一个野种而已”
随后,他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随后把酒瓶往地上一扔,侃侃而谈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啊,街东小巷du博馆那家老板娘知道不?”
几个牌友点了点头。
“知道,仗着上面有人,天天坑人,特别嚣张,但是她八年前不就死了吗,好像是……难产死的?”
景篝哈哈一笑,说道:
“可不是嘛,景承那野种就她生的,当年我去她家赌牌,她直接把我坑的屁都不剩,劳资当时喝了酒,也没管她上面有没有人了,我直接给她揍了一顿,然后我就把她拖屋里了…………”
几个牌友露出惊愕的眼神,仿佛在说,
哥们,这你都下的去手?
景篝接着说:
“我当时也就想着玩玩,没想到过几天他就找上我说自己怀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但她就是赖上我了,直到她生了的那天…………”
“然后呢?”
“然后就难产死了吗,但景承那犊子也出来了,我给他办了个户口就直接扔街北养老院那边了,几周前我才把他叫回来的!不说了,打牌打牌!”
几个牌友连连称赞几句,便不再提起此事。
与此同时,街北养老院。
年仅八岁的景承拿着一个一个尿素袋,慢慢的走到了大门前。
坐在门口乘凉的几个大爷大妈直接就认出了他,一脸震惊。
一个大爷把他带到院里,一脸心疼的给他擦拭身上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