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哲睁开眼,看着金况,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要玉叶金珠可以理解,但为何还要地仙珠?
实在不明白,就跟自己突然遭遇灭门之灾一样不明白。
周小剑气不过,对着金况又开口,刚骂出一个“废”字,闻哲便突然伸手将他拉过来面对自己,同时用手捂住他的嘴,把刚刚藏在手心里的地仙珠塞进周小剑嘴里。周小剑睁大眼睛与闻哲对视,眼眼透露着不解,闻哲满脸悲情,老泪纵横将周小剑用力抱住。周小剑立刻会意,将口中的地仙珠吞下。
“金况,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跟你谈条件的资格,但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应。”见周小剑把地仙珠吞了,闻哲又想到那些碾为粉末的玉叶金珠。
“哦?说说看。”
闻哲苦笑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今日我却想将他们毒死。”
闻哲此话一出,连站在他后边屋顶上的无毒派的项安都颇感惊讶的朝他看来,没有人能比用毒之人更为心狠手辣的了。
闻夫人更是双眼瞪的老大的看着闻哲,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好。自己生的,死在自己手中,总比死在别人手中强。”闻夫人自我安慰的抚摸着闻箬、闻启的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舍的慈母微笑,即便是生死关头,眼中也全是对儿女的爱。
金况连连摇头,表示不信,朝两边的人看了看,极富嘲讽的道:“有诈。绝对有诈。但是我又很想看他自己亲手将自己的骨肉毒死会是怎样的情景。为难,实在太为难我了。”装出一副难以抉择的难受表情。随之拍手道:“项安,拿毒药给他,要有解药的那种慢性毒药。我倒要看看他的心有没有这般狠毒。”
“我没带慢性毒药。”项安道,此次跟着金况来闻府,他只带了效果奇快的烈性毒药,且均无解药。
“我自己有。”闻哲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蓝背和周小剑一看,心中已经明了,闻哲这是活马当死马医。明知今日活不成,不如将这些玉叶金珠粉全喂给闻箬、闻启吃下,他们年纪极小,定然承受不住分量如此多的玉叶金珠粉的效力。要么当即毒死,免受金况等人的刀剑之痛;要么爆发,闯出去。毕竟,他们是能以一敌十的怪族。
闻夫人虽然也知道这是玉叶金珠粉,但她并不知道闻箬、闻启是怪族,正常情况下鬼族孩童是无法一次食用分量如此多的玉叶金珠粉。如此喂下,当真变成了毒药。
但闻夫人也是明白人,左右是死,不如赌一次。
“这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时,备好了药?”金况并没有怀疑,而是大笑着朝自己带来的人手看了一圈,“我们如此周密的计划,还是百密一疏,让人有了防备。”
跟随金况而来的人相互望望,不知道金况是开玩笑,还是当真责怪。但却无一人说话辩解。
金况叫人取来两碗水,丝毫不质疑闻哲那包“毒药”,伸长脖子看着,啧啧道:“闻大掌柜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还是一直有随身携带毒药的习惯?”
闻哲生怕金况改变主意,匆忙之下,并没有将仅剩的那包玉叶金珠粉平均分配倒入两碗水中便匆匆灌入闻箬、闻启嘴中。
果不其然,闻箬、闻启两人刚刚喝完,手足乱摆胡蹬,脸部狰狞,不过片刻,便不再动弹。
闻夫人顿时失声痛哭,嘴中大喊“我的孩儿,我的孩儿”,悲痛欲绝,泪如雨下。闻哲也没曾想服用玉叶金珠过量致死会如此之快,本还想着会有奇迹出现。
命也!
闻哲虽未痛哭,却也泪流不止,悲怆哽咽,不能言语。与闻夫人相拥抱着没了呼吸的闻箬、闻启,心中的悲伤尽露于表。
蓝背拍拍闻哲的肩,虽也伤感,却依然能安慰闻哲夫妇。
周小剑见弟弟妹妹就这样死了,希望完全破灭,心中的怒火更甚,咬唇忍痛,强忍泪流,却终究还是没忍住,边骂金况,边喊“启弟箬妹”,极是心伤。
金况却眉头一皱,怒道:“好你个闻哲,敢来骗我!”
闻哲等人以为被金况发觉,也不解释,提剑作势,要与金况拼斗。却听金况道:“你儿子女儿才出生四、五日,这两个孩子少说了也有六、七岁模样。你当我是赵二糖那般好骗吗?”
听到“糖”字,赵抵赵达两兄弟一下来了兴致,叫着朝金况要糖。赵二糖两兄弟的伙食都由金况亲自送给,所以要糖吃就直接找金况,形成了依赖。
金况不耐烦的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糖,分了两块给赵二糖兄弟吃,让他俩不要说话,去后边站着吃,惹的众人乱笑,原本紧张肃穆的气氛一下因他们二人憨傻模样变的有些欢乐。
金况的话提醒了守在闻府各角落的其他人,不用金况发话,便在闻府各处寻找闻哲刚出生四、五日的儿子女儿,以免像周小剑这样,又被人救起。
前车之鉴不可不妨,斩草除根方能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