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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班教室。
谢屿的位置在后排靠窗。
少年有些烦躁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往日轻松解出的题目此刻却反反复复变成一团黑线,周身气压更是低得可怜。
易飞他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去触霉头,只能到处打听究竟发生何事。
终于熬到下课。
易飞赶走谢屿前桌后坐下:“屿哥,别生气嘛,女生都这样,要么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
谢屿懒懒掀了下眼皮,似乎在说,你能不能讲点有用的?
易飞眼珠一转。
“屿哥,你不就是不甘心输掉赌约嘛,犯不着为个姜祀气坏自己身子不是?这样,我给你支个招……”
他凑到谢屿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
少年俊眉轻皱:“这样行嘛?”
易飞拍拍胸脯,“以我妈多年追剧的经验来看,百分之八十校园剧男女主都是这么好上的,铁定有用!”
谢屿将信将疑,可想到姜祀那软硬不吃的模样,他又沉下心,拍板决定。
“行,就这么干!”
……
自从那天以后,谢屿没再来找姜祀,就算二人在学校撞见,少年也只远远瞧她一眼便和朋友谈笑着绕开。
学校里的流言倒愈演愈烈,不过大多都是对姜祀的嘲讽。
女孩没空理会这些。
她已经三年级了,高考迫在眉睫。
想进威肯帝斯,优异的文化课成绩必不可少,姜祀不是天才,试卷上的每一分都是她挑灯苦读换来的,如今更不敢松懈。
而班主任担心的精神力等级对姜祀来说倒不成问题。
从两年前第一次进入野生副本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精神力等级恐怕不低,否则无法解释为何首次进入和脱出副本后都没有任何排异反应。
这和教科书上的描述不符。
除了精神力等级高,姜祀想不到别的答案。
狭小的房间被暖色灯光充盈,女孩复习完今天的功课,起身,走到书架边。
书籍码得很整齐,只是上面落满了灰。
据说姜倩芸小时候很爱看书,所以姜父为她收集了一整面墙的书籍,专供她闲时翻看。
可后来,姜倩芸检测出基因病,不得不住院治疗,性情大变,再没了看书的心思,这些书就全部空闲在这儿。
姜祀小时候偷偷拿了一本翻看。
她到现在还记得被姜母发现的那刻,女人过来一把抽掉她手里的书,脸上浮现出憎恨的神情,就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这是你姐姐的书!你怎么能动你姐姐的书!”
她尖锐的声音,歇斯底里的模样。
幼小的她只能无措且害怕地捂住双耳,缩在角落里发抖。
姐姐的东西是不能碰的。
这是她在姜家生活的铁律。
可笑的是,姜倩芸死后,这里的书架和书彻底落灰,没人再动过它们。
姜祀面无表情地抽出其中一本,将藏在后面的用绒布裹挟起来的污染核取出。
然后换了件不起眼的连兜帽杉,戴上口罩出门。
夜色沉沉。
少女穿过长巷,走向繁华的市中心。
高耸的摩天大楼如同钢铁森林般耸入云端,其表面覆盖着全息广告牌,当下最火的明星拿着科技公司最新推出的精神开发辅助器,扬起甜美笑容进行介绍。
姜祀走进一家灯光绚烂的酒吧,熟练绕过前台繁杂的人群,来到后厨。
银白的电梯大门在一众锅碗瓢盆中显得尤为突兀,可在这儿工作的人们却见怪不怪,甚至友好地给姜祀让了条道。